其他人在床上各玩各的,秦西訣在鋪床,枕頭邊有一盞小夜燈,映亮了他的側臉。
他擦乾頭髮,走了過去,吃了秦西訣遞來的藥,又喝了滿滿一杯熱水。
秦西訣坐到床上,關了小夜燈,宿舍光線微弱雜亂,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聞他開口:「你睡裡邊?」
阮景應了一聲,爬上了床,貼著牆躺下了。
好在住校生為了早晚開燈不影響室友,都習慣掛上厚蚊帳,此時熄了燈,帳中沒有光亮,外面幾乎看不到裡面的情形。
兩個男生睡在宿舍床上是有些擠,秦西訣放下蚊帳後翻了個身,把阮景攬進懷裡,倒是剛剛好。
阮景抱住秦西訣溫暖的身體,慢慢吸了口氣。
他在雨中走了一晚上夜路,沁入骨髓的寒冷此刻才緩慢被祛除。
秦西訣抬手撩著他的頭髮,似乎在檢查水氣有沒有被徹底吹乾。
阮景在黑暗裡看著眼前模糊的輪廓,抓住秦西訣的手,放到臉頰邊輕輕蹭了蹭。
不等秦西訣開口,他又循著溫熱的呼吸,輕輕貼上那片柔軟。
秦西訣愣了幾秒,摟緊懷裡的人回應起來。
滿室嘈雜,不知某個蚊帳裡,一個吻悄聲無息又溫柔纏綿。
阮景有些急切地汲取溫暖,但蚊帳太逼仄,床太狹窄,唇齒的觸碰也因秘而不宣,被迫悄聲無息。
那由阮景撩出來的急切卻佔據著主節奏,每一次接觸都緩慢而深刻。
他似乎每一秒都在確認,這個人是他的,所有貼近的炙熱呼吸和心跳都是他的。
一塊布簾之外,幾個男生的嘮嗑聲斷斷續續。
先前淋雨的寒意似乎滲入了阮景骨髓,一個熱水澡的溫度只落到表面,現在也沒能緩和過來。
秦西訣觸上冰涼的肌膚,用掌心摩挲著想要捂熱。
無意中碰到那一大塊的淤青,阮景忽然吃痛地抽了口氣。
秦西訣動作一頓,一簾旖旎淡了些許,他微微蹙眉:「怎麼了?」
他聽到的好像是吃痛的悶哼,就要再去檢視。
阮景忙捉住他的手,湊到唇邊一吻,輕笑幾聲,十分熟練地耍了個流氓。
「寶貝,別亂摸……這可是在宿舍。」
他看到秦西訣無奈收回手,想必是疑慮打消了。
蚊帳之外,幾個男生開始組隊打遊戲,一派熱火朝天,不見絲毫睡覺的跡象。
兩人沉默幾秒,秦西訣摟著他,低聲問:「你今晚怎麼了?」
阮景無聲地玩著對方的頭髮:「就是想你了。」
林蓉知道這件事以後會怎麼辦,他還沒主意,但至少不能讓她找上秦西訣。
老太太走了以後,秦西訣就只剩下他了,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拋下這個人。
何況自己這麼愛他,怎麼捨得。
至於今晚之後怎麼辦,得再想想。
但此刻身心俱疲,睏乏湧來,他不再勉強思考了,只想挨著秦西訣的溫度好好睡一覺。
秦西訣也沒多問,無聲地握緊了他的手。
他把人抱進懷裡,腳也貼上那雙冰冷的腳,把溫度慢慢傳了過去。
阮景靠在熟悉的胸膛上,被安心舒適的氣息包圍著,那些不安和難過慢慢平息了。
睏意襲來,他緩緩睡著了。
翌日清晨,阮景被周圍的動靜吵醒,是宿舍的人要去晨跑了,正模模糊糊疊聲抱怨著。
秦西訣俯身摸了摸他的頭,讓他繼續睡。
阮景把留有兩人體溫的溫暖被子捲了起來,睡眼朦朧地看著秦西訣進了衛生間。
下一秒,他眼裡的睏意忽然清明瞭些,拿過秦西訣放在床頭的手機,把林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