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啞慵懶的聲音也落在耳邊:「把聯絡方式加回來。」
阮景隨著他操作:「唔。」
懷裡的人安靜玩著手機,垂著鴉翼般的睫毛,有些乖巧的錯覺。
思及於此,肩膀不見血的牙印還有些癢。
秦西訣唇角彎了彎,把檯燈開啟了。
阮景被其他光線一刺眼,眯了眯眼,側頭看向他,軟軟的頭髮耷拉在枕頭上,也不說話。
秦西訣在暖釉色的燈光下看著他,屈指輕輕摸過睫毛,又下移掃過唇,目光隨之和他對上:「你在生氣嗎?」
阮景沒好氣:「氣什麼,反正你什麼也不肯說。」
仰面躺著的人依然一臉疲憊,秦西訣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他柔軟的唇:「小景,我的想法從來沒有變過。」
阮景無力地翻了個白眼:「可不是,想法和行為分得開的,就你獨一份了。」
誰知一開口說話,正流連在唇上的手指不可避免地摸到濕潤的舌尖,懷裡的人臉一紅,握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秦西訣眼角一彎,任阮景握著。
阮景歪著頭看了他片刻,黑亮的眼眸有些濕漉漉的柔軟,忽然仰頭,輕輕親了親他的唇角,又撫著他的臉頰。
「西訣。」
他低聲應了,只覺得此刻這個人要他做什麼他都甘願。
阮景眼裡浮上認真的神色,輕聲開口:「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咱想想辦法好不好?」
「好,」秦西訣俯身吻了吻他的鬢髮,「再睡會兒?」
阮景得到確切的答案,滿意地打了個哈欠,放下手機,又睡過去了。
實際上,阮景不知道,秦西訣不僅想了辦法,還已經在等結果了。
就在阮景失蹤的這幾天,秦西訣意識到,想時刻和這個人在一起的心情已經超越理智了。
五天聯絡不上對方的時候,一年前在熄了燈的窗邊看院門外阮景的時候,畢業聚會阮景來告別的時候,以及沒有對方參與的日日夜夜……
都在一點點摧垮著他自以為能堅守到一切就緒的冷硬。
還好時機差不多了,也到時候了。
他進了林蓉的病房,第一次試探能不能談他和阮景的事。
林蓉面上沒有意外,好像知道這一天總會來的。
他也知道,要是在此之前的任何一次,只要他提出這個要求,林蓉一定會拒絕。
但是那次,林蓉沉默很久,嘆了口氣,終於願意聽他說一說。
一個下午的交談,他和林蓉都言辭平靜,如同一次再正常不過的聊天。
或許是緩衝的時間太多,或許是兩人都覺得避無可避。
林蓉最後沒有給出答案,只說她會考慮。
在秦西訣眼裡,這已經向前邁了很大一步了。
無論結果怎麼樣,他都不會再讓自己愛的人傷心了。
一年前這個人的眼淚和難受的表情,幾乎變成這一年來噩夢裡的陰冷大雨,整夜整夜地下。
秦西訣安靜看著懷裡又睡過去的人,指尖輕輕摸著他的睫毛,又颳了刮鼻子。
阮景在睡夢裡無端被擾,不滿地嘟囔了幾句。
秦西訣目光柔軟,微微笑起來。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秋意正濃,早晚的空氣已經帶上了涼意。
這座城市四季分明,景色也跟著時節走。
清晨的風穿過窗外銀杏沙沙響,時而捎帶幾片金黃進來,落在默不作聲的陽光裡,成了安靜病房裡唯一的聲音。
病房所有人都嚴陣以待,氣氛凝重肅然。
阮景心裡混亂,又無事可做,再一次看了眼臨近手術的時間,眉頭一直沒有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