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看一眼其兄,只覺得他似乎哪裡不對勁,只是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只是坐在其兄身邊:“皇兄是怎了?”
沈湛笑得風輕雲淡:“無事,阿澈不必擔心。”得了他這話,沈澈眸底閃過一絲譏誚,靜默不語。
卻聽屋外傳來幾聲惶急的腳步聲,便聽紅築在外道:“皇上,皇后,東宮之中派人來了。”
帝后相視,皆是見到對方眼中的詫異,又看一眼長子,後者面上淡然,手卻不自然的握緊了椅子的扶手。皇帝咳了一聲,道:“傳。”
來人正是李德淮,他伺候在沈湛身邊,自然是一等一的沉穩,此時已然滿頭的汗水,還是鎮定著向在場諸人一一打千問安後,皇后才道:“你來得這樣急,是出了什麼事麼?”
李德淮捏著袖子擦一擦臉上的汗,心虛的看了一眼沈湛,才道:“回皇后,太子妃、太子妃只怕是不好了……”
沈湛恍如雷擊,騰地站起來:“你說什麼!”自家爺從來都是如水般淡然,此時如此反應,李德淮唬得打了個顫,才含著哭腔道:“回太子爺的話,太子妃只怕是不好了……”
在場諸人也是面面相覷,沈澈腦中彷彿驚雷炸起,半晌回不了神。帝后尚且自持,忙道:“如此,湛兒快些回去吧。”沈湛此時已然一臉慘白,用力閉了閉眼,才轉身對帝后一揖:“如此,兒臣告退了。”說罷,便是飛奔一般跑了出去。
等沈湛一路策馬疾行回到東宮,滿宮的燈火尚且無法驅散黑暗。他腳步都有幾分蹣跚,見蕭晟立在未晞的小院之中,強定下心神來:“蕭晟,如何了?”
蕭晟滿臉的傷感與為難,囁嚅道:“太子妃……被人刺殺了,一刀正中心口。”
沈湛臉上頓時僵住,也不等其再說話,徑直進了屋中。屋中尚且瀰漫著令人作嘔的淡淡血腥氣。床前的帷幔已經放下,一個穿著寬大衣袍的女子正在其中,一看便知是女醫官。
許是聽到聲音,她轉身出來,見是沈湛,行了一禮,沈湛擺手道:“太子妃如何了?”
“……太子節哀。”歇了半晌,女子才說出這句話來,“太子妃失血過多,已經救不活了。”
沈湛此時彷彿置身於千丈冰潭之下,感官被寒冷盡數封閉。歇了歇,開口依舊淡淡:“你下去吧。”
女醫官看了他一眼,輕嘆一聲,轉頭出去了。
掀開帷幔,床上女子俏麗的容顏已經沒有一絲血色,胸口的衣襟已然被血染得通紅,襯得臉色更是難看。他坐在床邊,伸手,輕輕撫著她的眉毛,喃喃自語般:“阿凰……”
她卻再也不會應了。
原本以為阿凰死了,失而復得的喜悅現在都那麼清晰。可是現在,老天還是將她奪走了。這次,是死在自己眼前,叫他切身體會那種失卻摯愛的痛苦。
他揚起苦笑來,附在她耳邊,輕輕道:“阿凰,我為你畫眉,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嗝屁了咋整啊
本文結局HE哦~~~~~~
☆、終始之局
太子妃遇刺身亡之事,不到半日便傳滿了整個京城。沈湛一直待在未晞的小院,整整兩日不曾踏出一步,李德淮和蕭晟輪番相勸也無濟於事。
春回大地,萬物都透著一股子生氣。單隻東宮之中,因為未晞遇刺之事,上空都籠罩著一層陰霾。
沈湛坐在床邊,床上的女子雙目緊闔,雙頰沒有一絲活人的色彩。他指尖輕輕撫過她,眼底泛出稀薄的淚意來。苦苦掙扎了那樣久,還是沒能留住她。一向自詡心思縝密的他,竟是忽略了一個細節——孫嘉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如何在他出發已久之後追上的?!出事之後派人去查,在離南州不過十里的地方,發現一座新墳。
從離開南州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