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認識一天,還不屬於能牽著衣角走在街上的關係。”霍延己並不是一個隨和的人,他徑直走向食堂的軍人快速通道,“你應該學會和人保持距離。”
桑覺跟在霍延己屁股後面:“可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也需要保持距離?”
朋友就更不會攥著衣角走路了。
但旁邊這隻高不高興都表現在臉上的小傻瓜顯然難以理解。
“你對朋友的定義是什麼?”
桑覺:“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我們就是朋友。”
從前沒機會接觸外人,所以也沒人為桑覺定義“朋友”的界限。
實驗室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他都喜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也都喜歡他,所以大家都是朋友。
“……先點餐。”
“我現在有錢了,可以請你吃飯。”桑覺豪氣道,“隨便點。”
霍延己清楚忘憂蔓的報酬,應該夠桑覺揮霍一段時間。
他隨意點了兩樣,就把選單遞給了桑覺。
“土豆燉牛腩,蘑菇燴蛙肉……呃,超級香菜泥?觸手切片又是什麼?”
“經過處理的大觸手切片,無汙染。”
出於好奇,桑覺把以上都要了一份。當然,香菜泥是霍延己點的。
但瞟了眼牆上“資源緊缺,嚴禁浪費”八個大字,又問霍延己:“我想嚐嚐味道,可能吃不完,可不可以做小份?”
視窗的大叔笑了,替霍延己回答:“可以,給你端小份。”
為了防止食物汙染,所有食堂的工作人員都必須是沒有畸變的普通人,大叔看起來就像以前實驗室的打掃員一樣親切。
桑覺還經常和對方嘮嗑,聊點小八卦。
他彎起眼角,露出乖乖的笑:“謝謝大叔。”
大叔笑眯眯擺手:“不客氣。”
五個菜,但桑覺只支付了十五個幣,十分便宜。
食堂人不少,坐得很滿。
如今所有的食物都由農業林場管控,廚房這個詞已經非常久遠了,大部分房子甚至沒有這一區域的劃分,三餐都去食堂,飲用水需要去街道管理處接。
一方面是資源有限,一方面是為了方便管理,以防居民吃到有汙染的東西。
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桑覺催促道:“你快吃。”
“……”這積極的樣子活像是在菜裡下了毒。
桑覺盯著霍延己的喉結,看到它滾動之後,才認真說:“吃了我的飯,你就是我的人了。”
“……”霍延己夾菜的手頓在了半空,隨後若無其事地說,“知道性騷擾屬於什麼程度的罪嗎?”
“什麼?”小惡龍沒明白。
“最低十五日監獄遊。”
“……”桑覺看著霍延己,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和自己說這個。
“知道性騷擾軍人會怎樣嗎?”
桑覺當然不知道,這裡的法條和母星不太一樣。
“會上軍事法庭,最低三個月監獄遊。”
“……”桑覺終於聽懂了霍延己的話外之音了,辯解道,“我沒有。”
“我知道你沒有,這並不代表別人也不知道你沒有。”霍延己淡淡道,“這是一個小教訓,你要學會和人保持距離。”
桑覺:“朋友也要保持距離嗎?”
霍延己:“朋友不會牽著衣角走路,也不會跟對方說‘你是我的人’這種話。”
桑覺悶頭吃飯了。
他頭也不抬地舀了勺香菜泥,一口下去就吐了。舌頭都苦得吐了出來,怎麼會有人喜歡吃這種東西?
水杯被一根手指頂到了面前,桑覺猶豫了下,還是端起來咕嚕咕嚕喝見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