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一眼坐在身邊的老伴兒，“老頭子，明兒子琛的物件來了，態度好點，別老繃著臉，知不知道？”

顧長明重重的哼了一聲，“誰知道那臭小子會不會帶來？我看，八成就是騙你的。”

“不可能，子琛可是跟我保證過了。”仰著頭反駁道，伸手把顧長明手裡的軍事報紙搶走，“去，快去打電話，把你明天的行程都推了，反正整來整去，就那點芝麻破事兒。”

“什麼叫芝麻破事兒？你一個女人懂什麼？頭髮長見識短的。”

坐在對面寫作業的顧莫奇停筆，抬起頭，“爺爺，你整天都是出去喝茶遛鳥看報，也沒為國家做多大的貢獻，不就是芝麻點大的破事兒麼？”

顧長明：“……”

被心愛的孫子捅了一刀，顧長明臉黑沉黑沉的，哼聲哼氣，瞪著顧莫奇，“專心做你的作業。”

顧莫奇可不怕，他有靠山，顛顛的跑到李美蘭身邊，“奶奶，你看，爺爺威脅我。”

“別怕，有奶奶在呢，你爺爺他蹦躂不到哪裡去。”

摸摸顧莫奇的臉頰，狠狠剜了顧長明一眼，繼續叮囑道：“明天態度好點，知不知道？你兒子能不能娶上媳婦兒成敗可就在明天。”

“知道了，老太婆，整天嘮嘮叨叨個沒聽。”起身，沒好氣的道，臨走前還不忘怒瞪顧莫奇一眼。

顧莫奇其實挺怕爺爺的，可當有奶奶在的時候，那腰桿子就要比平常硬氣很多，頓時小心臟嚇了一條，縮排李美蘭懷裡，“奶奶，爺爺又威脅我。”

走樓梯走到一半的顧長明，聽到這句話，身子一個踉蹌。

——

深夜，四周一片安靜，冗長又黑暗的廊道里，只能偶爾聽到幾聲人的腳步聲。

廊道的盡頭，是醫院的急診室，急診室外，陸昊頹敗的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滿臉頹色與擔憂，眼睛定定的盯著急診室的大門。

一旁的陸寧坐在椅子上，也是滿臉擔心，因為出來的急切，身上沒穿外套，這會兒冷的整個人縮在那兒，瑟瑟發抖。

到最後，實在受不了了，上下牙齒都在直打架，“咯咯”的牙齒碰撞聲在安靜的空間裡響起。

臉上，陸昊留下來的手指印，因為寒冷而變得蒼白的臉，顯得越發的顯眼。

陸昊低著頭，斜視到陸寧的情況，站起來，把身上大衣脫下，蓋在了陸寧身上，“要是冷，就先出去吃點東西，這兒有我守著。”

聲音因為之前的嘶吼，而徹底啞聲，聽著就像是被沙子磨砂過的一般。

裹緊了身上的衣服，陸寧搖頭，看著急診室，“哥，媽媽不會的有事的對不對？”

平日裡雖然任性跋扈，可真到了親人安危的時候，卻仍是顯得脆弱。

陸昊看的心軟，握著的拳鬆開，揉了揉她的頭髮，“放心吧，媽一定會沒事的。”

“嗯，哥，我相信你。”身子往前一傾，就靠在了陸昊的身上。

——

第二天一早，因為想到要去顧家，念采薇便沒有睡意，索性就起來準備早餐。

因為身體的緣故，一下子又請了一個星期的假，這讓念采薇都覺得十分對不起班上的孩子們。

而至於於明，礙於顧子琛的面子，哪裡會找她談話，扣她工資？

簡單的煮了小米粥，拿出昨晚拌好的生薑與蘿蔔，另外炒了一個清淡的大白菜，外加煎荷包蛋和香腸，一頓簡單而豐盛的早餐就做好了。

端著盤子，剛想轉身，發現顧子琛不知何時進來，這會兒正站在自己身後呢。

驚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怎麼進來了也不出聲？”

“醒來沒看見你。”

簡單的一句話，說的卻是異常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