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河臉已經沉下來了。
“啊?”力昭眨眨眼。
“閉嘴。這話以後不準再說。”
力昭哼哼了兩聲,還想再說什麼,可一看鐵河的臉色,也只好依言閉嘴。心說你這不是掩耳盜鈴嘛?海外融資多大的事兒,自端再不關心,也遲早得知道吧?不懂多瞞著兩天要做什麼。
鐵河也不解釋,拿起運動包,轉身就走。
兩人一路沉默著,走出劍道館,去停車場取車。不料剛下了負一層,出電梯拐了個彎,一抬頭,竟然看到了許久不見的景自颯。
自颯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向他們的方向過來。佟鐵河正立在自己車前,順手把包扔在車子裡,笑著問:“要走了?”
自颯一身運動衣,揹著網球拍。她點點頭,對鄧力昭也點了點頭,眼睛卻是看著鐵河,笑道:“剛才經過劍道館,還以為自己看錯人。”
鐵河情知她許是看清了,只是不想打招呼。他看了眼力昭,便問道:“一起吃飯吧?”問出來了,鐵河自己都有點兒吃驚。這語氣,怎麼就跟當年他們一起在英國唸書的時候似的,那麼自然,那麼隨意?
自颯笑著搖頭,說:“約了人。改天吧。”
鐵河知道她不願意和力昭湊到一處,但是嘴上還是說:“約了誰呀,那就一起唄。”
這時聽見有車子“嘀嘀”響,接著就有人叫“Daisy”,自颯回頭看了一眼,跟鐵河說了聲先走,匆匆的往前面去了。鐵河看著自颯如蝴蝶穿花拂柳一般翩然而去,心裡忽然有些發緊。他收回視線,開了車門,叫力昭上車。力昭上車,緊緊皺著眉,仍看著自端所去的方向。
“safe…belt。”鐵河對力昭說。
力昭直直的望著自端上了一輛蓮花,終於忍不住哼出聲。
“颯颯一直說蓮花最俗氣。”
鐵河挑了挑眉,不理他。只管發動車子。這時那輛橘色的蓮花經過他們,又是發出“嘀嘀”兩聲,過去了。就那麼一瞬,鐵河已經看清楚開車的人。他也摁了兩下喇叭。
“她只是說,你開蓮花俗氣而已。”鐵河將車子駛入車道,慢慢的說。
“這個人開蓮花不俗?”力昭託了託眼鏡框。他一千度的近視眼,當然看不清車裡的人。鐵河好笑。
“那人的確不是你我這等俗物。”鐵河拍了拍方向盤。他和力昭買了這樣同一款車,只是顏色不同,他選了鐵灰,力昭選了炫金。雖是一樣的俗物,還是有不一樣的品味。
車子駛出地下車庫,很快的上了公路。
“什麼來頭?”
“JamesKim你聽說過沒?”
“JamesBond就有。”
“那千葉文化總該知道吧?”
“列去年傳媒業前三甲的集團。”
“嗯,就是那位。金子千。”佟鐵河看著力昭。力昭雖然散漫,但腦子好使。
“藝術家?”
“作家。”
“哦,賣字的。”
鐵河斜他一眼,剛要說什麼,忽然電話響了,他看一眼號碼,趕緊接通,道:“媽!”
“下班你不回家待著又去哪裡了?”佟夫人的聲音清脆而輕快。力昭對鐵河做了個殺雞抹脖的手勢,無聲的笑了出來。
鐵河無奈:“媽……”
“你少廢話。我問阿端你做什麼去了,阿端說你去運動。是嗎?”
“是……”鐵河心想最近母親是不是太有空閒了,今兒一天打幾通電話過來了?
“最好是!難得有空閒,你就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好了。再說什麼運動不能帶著阿端一起?為什麼老讓她一個人在家裡?”
“那個……”
“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