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這麼多年,憑他的‘姿色’會沒有女朋友?
嘉子一點都沒有察覺自己話裡漾著一絲酸意。
秀人瞅著她笑,故作希罕地叫道:‘我那些“美國女朋友”都是皮薄,你這個“臺灣女朋友”卻是皮厚……怎麼會這樣呢?難道是我愈來愈有眼光了嗎?’
嘉子起初還聽不懂,後來恍然大悟,忍不住拿紙巾丟他,‘喂!不要亂講,誰是你臺灣的女朋友?色狼,不要臉!’
他卻笑得好不開心,接住了紙巾還故意在鼻端輕嗅了一下,‘嗯……猶有佳人櫻桃香,長使我心戀難禁。’
她紅著臉,僵硬地嗔道:‘幾時這麼會作詩,是訓練來的吧?’
‘你在吃醋嗎?’他瞅著她。
嘉子只差沒有跳起來,‘誰吃醋?你你你……你以為你長得美啊?’
‘難道你不是情人眼裡出潘安嗎?’他故意調侃。
‘出……潘個頭……’她氣到結結巴巴,口不擇言,‘我……要走了,不聽你在這邊胡言亂語。’
‘等等,’秀人伸出大手蓋住了她的小手,倏地緊緊握住。‘別走。’
他的手好暖和、好有力……觸電般的感覺流竄過嘉子的肌膚,她還來不及細辨這樣的感覺是什麼,便急忙大力掙脫出他的包裹。
她驚慌失措地看著秀人,小手拚命往後藏,美麗卻驚惶的大眼睛如星星般閃動著,隨即掉過頭去衝出大門。
鈴鐺清脆急促的響動著,她小小的身子已經消失在玻璃門外。
她就這麼逃走,連隨身抱著的書都遺忘了。
秀人震驚地、滋味複雜萬千地凝視著她消失的背影,只覺得胸口有簇小小的熱苗漸漸燃燒開來,溫柔地舔舐著他每一寸敏感的心房……
良久,他英俊的臉龐綻開了一朵笑,半起身取過了她遺落的書籍。她和他一樣,嗜書如命;沒想到他的魔力竟然大到足以令她把書都給忘了,自顧逃命而去。
‘嘉子,你知道的,’秀人低沉微笑了,輕輕撫觸著《泰戈爾詩集》粗糙卻舒服的封面。‘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他翻開了一頁,映入眼簾的正是‘漂鳥集’中的一首詩——
YousmiledandtalkedtomeofnothingandIfeltthatforthisIhadbeen
waitinglong。 (你笑著對我不發一語,而我卻覺得對此已等候許久。)
秀人笑得更愉悅了……
嘉子抱著一疊書,輕哼著歌走出大門,正打算走向公車站牌。
今天是星期六,她和嫵紅都放假,不用騎車上下班,所以她一大早就興匆匆坐公車回圖書館借書,打算趁放假好好啃個痛快。
嘻嘻,雖然是排輪休,可是何姨和其它同事都很好心的讓她和嫵紅一樣週休二日,免得她放了假還得載愛迷路的嫵紅上下班。
今天天氣真不錯,雖然是初秋,可是太陽的熱度剛剛好,溫度也剛剛好,所以她只穿著一件白襯衫紫長褲,披一件薄薄的淡紫色線衫,就覺得也剛剛好了。
微風吹來,她輕快的腳步帶起了腰際的長髮也隨之輕躍舞動,直到一個低沉帶笑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你一點都沒變。’男聲裡帶著一抹無可掩飾的驚歎。
嘉子倏然回頭,黑瀑般的長髮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美麗的弧線,吃驚地盯著面前寬闊的胸膛……還有黑色的薄毛衣。
嗯,質料不錯,是開米爾羊毛吧!
她的視線本能地往上移,漸漸地接觸到了完美的肩頭、頸項,然後是一張出色、陽剛又儒雅的臉龐。
誰呀?
有一絲絲的熟悉,不過她一時想不起來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