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可以,我不會希望在這遇見老同學。”他嘆了口氣,說,“這裡雖然很漂亮,環境幽雅,但其實是個變相的精神康復中心,我不會忘記在這看到紫筠時她的樣子有多害怕,我不是想打探別人隱私,只是人上了年紀,就不願看到故人這樣,希望你能理解。”
“我能理解,您不用顧慮,”我感嘆說,“您既然是阿姨的老同學,又是她的醫生,有些事我就不瞞著你了。阿姨她,婚姻出了問題,所有變成這樣的根源都在那。”
湯醫生似乎有些發愣,他低聲喃喃地說:“怎麼會這樣?”
“是。”
“我說句題外的,她愛人我有印象,似乎對她不錯啊,我記得她還有個兒子……”
“孟阿姨的獨生子孟冬,半年前死在異國他鄉。孟叔叔現在來往那個女人,她懷孕了。”我嘆了口氣,“哪怕是出於傳宗接代,這件事孟叔叔也會堅持到底。”
“傳宗接代?”湯醫生微微勾起嘴角,卻立即掩飾地輕咳一聲,“對不起啊,我只是有點不贊同這個觀念,不過存在總有它的合理性,我並不打算加以評判。”
“我萬分理解您的意思。”我笑了,看著他說,“恰好我也不是很贊同這種觀念。”
湯醫生與我相視片刻,雙方都呵呵笑了,他笑起來眼角有細細皺紋,但那些皺紋跟他的臉渾然天成,彷彿舒展開一般,令他原本有些平淡的面貌顯得多了層內涵。
“這麼說,紫筠今天出去如願以償見到想見到的了?”他問。
“是的,”我點頭,“然後就一直流淚。我有點擔心。”
“別擔心,”他安慰我,“直面現實本來就是我們醫生想引導她完成的事。這說明她跨出了具有紀念意義的一步。”
“您是說這反倒是好事?”
“是好事。”
我皺眉問:“那我該做什麼?”
湯醫生笑了笑說:“定期來看她,~(非≧▽≦凡)/~告訴她你支援她。她很信賴你,唯一跟我談起過的人就是你。”
我眼眶有些發熱,點頭說:“我知道了。”
“好了,別擔心,她在這邊很安全,康復的程度也看得見,詹明麗醫生每週定期過來給我們的醫生做培訓,會順帶給她做治療。”湯醫生笑著說,“我再輔助些針灸湯藥,相信她會好的。”
“謝謝您。”我由衷地說。
“甭客氣,你也快回去吧,你男朋友已等急了。”
我一抬頭,傅一睿果然面帶不豫地看著我們這邊,我笑了笑,說:“那我走了。”
“好,”湯醫生帶笑看著我,“對了,最後問一個問題,純粹站在私人立場,你可以答也可以不答。”
“您問。”
“紫筠的愛人要求離婚嗎?”
“他沒有,他的思維,”我遲疑了一下,猶豫著說,“孟叔叔的思維很有點意思,他大概覺得在外跟一個女人生孩子跟回家做我阿姨的丈夫,這兩者之間沒有矛盾吧。”
湯醫生眉毛一動,輕輕“哦”了一聲,就不再多說什麼,我朝他笑了笑,道別後轉身離去。
折騰這麼一趟後我真的病了,回去只覺腦子昏沉,到家後換了衣服便一頭倒在床上不起,連晚飯都吃不下,只是閉著眼喝了幾口粥了事。因為家裡沒有備藥,傅一睿不得不親自開了處方,開車回醫院拿藥,又回來餵我吃了。他連針劑都備下,準備如果我晚上發燒的溫度提高就給我來一針。我睡得迷迷糊糊,連他怎麼弄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當天晚上他又在我那歇了。
第二天一早,他吻了吻我的額頭低聲囑咐我在家好好休息,他讓陳阿姨過來照顧我等等,我哼哼唧唧地應了,他便匆匆出門。這一天他有門診,又有手術,估計得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