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著我:“習睿辰小朋友,你是比較喜歡你爸爸呢還是比較喜歡你媽媽呢?”
又是這個問題,我從記事起到現在上了幼兒園都不知被問了多少遍了。這種問題簡直就是在挑什麼什麼間,再問多少遍我也不會告訴他答案,以為小孩子都那麼好哄的麼?哼,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兒子。
我眨巴著眼,努力讓笑容甜甜的,因為媽媽說我這樣像個小天使,比較討喜。我說:“叔叔,那你比較喜歡你爸爸還是比較喜歡你媽媽?”
據說這叫踢皮球,這還是楚塵乾爹教給他的。我最鬱悶的就是大人們擺出“你不明白我對你說不明白我再說一百遍也說不明白”的表情,那明明是他們語言表達能力不足,幹嘛要賴到我的身上?
真是的。
而且就連我乾爹也避免不了這錯誤,比如他前兩天還跟我說,你目前只能學到這種程度。過幾年呢,我再教給你什麼叫打太極,此打太極非彼打太極哦,就像此踢皮球非彼踢皮球一樣。說話間他還在我的面前還晃著一根長長的食指。
他這個姿勢讓我想起了狼外婆,於是乾爹那張白白淨淨的臉在我的眼裡就成了根根皺紋四處蔓延的老婆婆。
想想就好恐怖啊,雖然我並不怕。
大人們總是喜歡擺出一副神秘的樣子,不神秘的都被整神秘了,算了,今天是豔陽天,我是寬容大度的好孩子,我才不去計較這些問題,反正大人們都這樣,喜歡把簡單問題搞複雜。比如家裡那兩位大人。
哎,一想到這我就無語。
XX年X月X日 天氣 小雨 心情 太鬱悶了
今天一早起來,外面是連綿的小雨,真是太不好玩了,白白浪費了我辛辛苦苦攢了一週的五朵小紅花。
我昨晚把小紅花獻給媽媽的時候,媽媽十分開心,我於是趁機堅持不懈地撒嬌,終於獲准今天可以先出去玩半天再回來寫作業。
可是天要亡我,我不得不趴在被窩裡錘床。昨天明明還是晴空萬里的,T市的天氣真是太不給我面子了,好鬱悶啊。更可惡的是,爸爸還在一邊幸災樂禍,一邊都不同情我:“快去寫作業。”
擺出一副嚴父的冷麵孔,我真不甘心。我猜他生氣肯定是因為昨晚我沒把小紅花獻給他,他心裡有點不平衡。沒辦法啊,乾爹說異性相吸,同性相斥。家裡兩個男人一個女人,二對一,我能跟敵人交朋友嗎??
於是我可憐巴巴地看著媽媽,爸爸對媽媽最好了,媽媽對我最好了,我的眼睛眨啊眨,屁股扭啊扭,胳膊搖啊搖:“媽媽,那我如果今天上午就寫完作業的話有什麼獎勵嘛?”
媽媽還沒說話呢,老爸就在一邊慢悠悠地開了口:“你不覺得把作業寫完是你應該做的事麼?”
……無視他,我扁扁嘴,淚眼汪汪地看著媽媽。
還是媽媽笑得溫柔啊,說話也很軟,唉,不愧是我最愛的媽媽:“今天上午把作業寫完的話,明天可以不練鋼琴。”
我眼前一亮。雖然我練習彈鋼琴的時候都有媽媽陪著,雖然我也是比較喜歡彈鋼琴的,但是假如讓我把彈鋼琴的時間用作和媽媽一起玩別的,那當然是更好的。
這筆買賣不錯,成交。
中午,在我寫完作業正要拿出去給媽媽看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有聲音,先是老爸的聲音,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今天好不容易在家,竟然還要去參加這種無聊的東西。”
我偷偷把房間拉開了一絲縫兒,好吧,我承認我最喜歡偷聽人家講話了。有次我聽到楚小菲在下課的時候對另外一個女孩子說她很喜歡我,然後我就越來越覺得偷聽是一個很必要的手段了。
我隔著欄杆看到媽媽正推著爸爸往衣帽間裡走,邊走邊說:“快去換衣服,就當是玩了,反正你在家也是沒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