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元嬰期的劍修,譬如神尼慈航和素衣軒最初的幾位先人都可以稱得上是劍仙之屬,只看這個完全可以和天仙相抗的稱謂,便可知劍修心中的驕傲,一劍在手,萬丈紅塵,儘可去得,便是天仙大道,在她們眼中卻也不值得羨慕。
瑤光劍訣被莊周輕易破去,華彩衣心中的支柱也轟然倒塌,曾經的夢想,便好像氣泡一般碎裂了,此後她所作所為,其實不過是極力想找回心中最珍貴的東西罷了,在她想法裡,只要擊敗莊周,瑤光劍訣自然就仍然是好的,可當莊周輕易的施展出瑤光劍訣時,華彩衣才真正絕望。
一個人只是片刻間就學會了瑤光劍訣,這個殘酷的事實讓華彩衣幾乎崩潰,數千個日日夜夜,寒暑不改其時,病痛不改其志,然而這一切努力還有什麼意義,不過是笑話一般。
她只覺得之後身體的行動都不再由自己主宰,神智迷迷糊糊的,本能的在動作,這種情狀於一個修真者而言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之後又受了元力反震,華彩衣神智更形迷糊,竟然沒有注意莊周抱著她走進谷裡,直到感受到那越來越濃烈的煞氣,她才猛地驚醒過來,見到四周藹藹白霧,目不能視,恍然驚覺自己竟然糊里糊塗的進了禁制。
“快停下,禁制裡面不能亂走。”華彩衣語聲急惶,古仙人的禁制,絕對不是結丹期的小修真者可以承受的起的。
卻見莊周恍如充耳不聞,仍是直愣愣的往前走去,華彩衣不由大急,伸手在莊周胸口一推,卻見隨著她手推之力,莊周竟然轟然倒下,華彩衣被他抱在懷裡,一時反應不過來,也隨著莊周一塊摔倒在地,兩人往旁側滾去,待到停下來時,竟被莊周壓在身下。
華彩衣伸手推了推莊周,卻聽他悶哼一聲,眼中略略透出歉意,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掙扎著意欲爬起,華彩衣只覺他全身肌肉都緊繃起來,眼看他上身抬高了一尺有餘,卻悶哼一聲,重重摔下,將華彩衣砸的眼前金星直冒,直欲暈過去,她氣血本就振盪不休尚未平復,此刻又受了這意外的重壓,倒真的受創不淺。
過了好一會兒,華彩衣才平復過來,正要發怒,卻見莊周趴在她身上已經暈了過去,他胸口適才為無色神劍所貫穿的傷口仍未收攏,鮮血涔涔流出,浸在自己身上,竟然將一大塊衣衫都染紅了。
華彩衣不由嚇了一跳,不敢相信剛才還威風凜凜的莊周竟然虛弱到了這個地步,她想了想,終是小心翼翼的試探著伸手推了推莊周,見莊周毫無反應,這才確信他的確是受了重傷,當下發力將他從身上推開。
一得自由,華彩衣第一個反應便是趕緊伸手將無色神劍從莊周手中奪過,莊周重重的摔倒在她身邊,倒被驚醒過來,見到華彩衣此舉,勉強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看來你受的傷並不重嘛,倒是不用擔心了。”
華彩衣一怔,忽的伸手把無色神劍架在莊周脖子上,冷聲說道,“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了嗎,在考慮別人之前先考慮考慮你自己吧。”
莊周本待反抗,卻覺全身好像崩壞一般,根本無法動作,他凝神內視,只覺每一絲筋脈骨骼都隱隱泛著血絲,他雖然不明所以,卻也隱約猜到是用力過度的結果。只看體內傷勢之重,要是勉強再爆出過強的元力,身體崩潰都有可能,當下熄了站起再鬥之心。
他此舉倒是明智的很,對修者來說,如果在掌控之內,當然是力量越強越好,但如果這個強度超出了自身的控制範圍,就是一場災難,輕則走火入魔,毀損經脈,重則肉體崩壞,灰飛煙滅,當真是危險至極。
這便好像大補之物,許多人都會虛不受補,吃了反而有害,很多上品的藥物,都需搭配開來,分成許多小份,才能為人體承受,力量如果驟然增強,對身體的傷害就更大了,而且修行越是深厚越是如此。
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