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幕僚都沒說話,眼角卻流露出不屑之色,柳元亨看在眼裡,更是覺得頭疼。他擺擺手,道:“行了,你出去吧。記住了,這件事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我就當沒有過你這個兒子。”
柳文華雖然沒腦子,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如今在京城中橫著走全是倚仗了自己父親和自己三妹,見父親發怒了,不敢多說話,縮著脖子就出去了。
等柳文華離開,柳元亨才繼續說:“那冊子裡的內容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但是根據陛下所說的,這冊子裡有一份名單,裡面都是塔韃賄賂的官員。”
其中一個幕僚警覺地問:“大人可曾與塔韃接觸過?”
“不曾。”柳元亨搖搖頭,“只是陛下將這件事交給了嶽安,只怕陛下是對我起了疑心了。”
“這個名單會不會是捏造的?”又一個幕僚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不定這是嶽安與郭湛安設下的圈套。”
柳元亨搖搖頭:“嶽安從來都是一個純臣,從來不和任何一位皇子交往過密。我曾經想替紹錦拉攏他,也失敗了。”
此時,一個一直沒有說話的幕僚慢慢說出自己的分析:“大人稍安勿躁。那個名單裡應該沒有大人的名字,否則,昨天早朝的時候陛下就應該發難了。只不過這件事交給嶽安來辦,而不是大人,說明名單裡或許有大人提攜的官員,陛下想讓您避嫌。今日突然下旨,事出有因,一定是因為昨天早朝後發生了一些事,改變了陛下的態度。”
柳元亨點點頭:“言之有理,我也是這麼想的。”
幾個人又商議了一會,最終決定派人暗中打聽,而柳元亨這段時間則留在府中,好慢慢磨平皇帝的疑心。
驛站裡的郭湛安收到訊息,招手讓霍玉來看:“你說,若是讓柳元亨知道,因為他的好侄女讓她丟了官,會怎麼辦?”
霍玉思考片刻,皺著眉頭說:“到時候郭夫人一定不會好過,可是,我聽說柳元亨有個兒子,叫柳文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到時候萬一他把錯怪在哥哥身上,哥哥豈不是要遭受無妄之災了麼?”
郭湛安失笑道:“柳文華這敗家子倒是出了名,你來京城才幾天?連你都聽說他的大名了。”
霍玉擔心郭湛安的安危,說道:“而且這事是哥哥進宮告訴皇上,皇上才下旨的。若是讓皇上知道,萬一讓他猜到是哥哥你放出去的訊息,豈不是引火上身?”
郭湛安見霍玉小大人一樣地教訓自己,心中湧出一股暖意:“罷了,我聽你的。我只讓人放出一點訊息,讓柳元亨他們把目光轉移到柳菲菲身上。我們明天一早動身,回桐花縣。”
霍玉眼睛一亮:“回去好!那我能出去買點東西,回去送給爺爺他們麼?”
郭湛安自然是答應的:“罷了,我陪你去吧。”
柳元亨在官場縱橫數十年,特別是自從柳翩翩進宮,他官運更加亨通,手底下召集了一批能人。
在郭湛安的有意之下,柳元亨很快就知道這件事皆有柳菲菲想往郭湛安房中塞人一事而引起的。
“無知蠢婦!”柳元亨萬萬沒有想到,他堂堂一個宰相,居然是因為一個婦人干涉繼子而丟了官職。饒是他這些年來愈發沉穩,鮮少動怒,也不免發了一通脾氣。
此時正值深夜,房中其餘人皆站在一旁,不發一言。
一直等柳元亨這通火發乾淨了,才有幕僚說道:“如果只是插手繼子房裡的事,陛下又是如何知道的?一定是那郭湛安稟報陛下,陛下這才下旨。”
“那又如何?說到底,還不是柳菲菲這丫頭,好端端的耍什麼繼室太太的威風!”柳元亨想到這個多年未見的侄女,頭更加疼了,“那郭湛安也是好樣的,不過就是收個丫頭,居然還捅到陛下那去了!這郭顯通怎麼管妻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