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來,郝運一直都在府衙中做著簡單的粗活和跑腿的活計,他為人機靈,雖然沒讀過書,但很會看眼色,也很清楚自己在這府衙裡的地位,所以從不會做出徒勞的討好。
如今,他被石果敢派去給郭湛安當屬下,對郝運來說,也算是一種升官了。不過,他也清楚石果敢對郭湛安的態度,知道自己只不過是石果敢隨便選出來的,是特地膈應郭湛安呢!郝運明白,石果敢那邊他就別想有出頭之日!他現在唯一的依仗,就是郭湛安了。
郝運有心討好郭湛安,領著這幾個下人把屋子裡裡外外都收拾乾淨,光是地板就擦了三遍,這才去亭子裡請郭湛安。
正如郭湛安所見和所猜測的,許州農田水利一事的公務極少,他不過片刻功夫就把之前遺留下來的公務看完了。
如今已經接近夏末,這堆積了兩三個月的水利一事顯然是來不及了,這麼看來,今年的收成也是好不了的。
許州是邊防重鎮,久旱缺水,所以當地種植的都是耐寒耐旱的作物。可就是這樣,因為許州本身適合種田的土地就少,每年的收成也只是堪堪果腹,剩下的都要戶部發糧發銀。
照例來說,這戶部發下來的,也是通判的職責,但郭湛安手中的文書絲毫不見這部分的蹤影。顯然,這是被石果敢給截去了。
郭湛安只在屋子裡坐了一會,便收拾好這些文書,起身和一旁的郝運說道:“帶我去見石大人。”
郝運想了想,說道:“石大人這會兒可能不在府衙裡,如果大人有急事,我出去找找。”
郭湛安剛想點頭,旋即想到了什麼,話到嘴邊換了樣:“如今是辦公的時候,石大人不在府衙當中,去了哪裡?”
郝運猶豫了一會兒,石果敢去的地方他其實並不確定,只是偶爾聽人說起過。這事如果告訴給郭湛安,那就是讓郭湛安有了一個大把柄。可是石果敢知道是自己告訴郭湛安的話,會放過自己麼?
左思右想,郝運最後還是決定老實交代:“郭大人每逢休沐後的頭一天,都喜歡出去,有時候是在臨街酒樓上坐半天,聽說是在體察民情。”
郭湛安聽了,啼笑皆非。
如果真是體察民情,又為何非要在休沐後的頭一天去呢?被人摸清了規律,看到的都是對方刻意營造的假象。這麼簡單的道理,別人就算了,郭湛安不信石果敢他一個知州還不懂!
“罷了,不是什麼大事,等石大人回來也是一樣。”郭湛安初來乍到,並不打算在沒有摸清楚對方實力的時候就動手,他轉而問道,“許州往年的卷宗都放在哪?我要去看看。”
郝運有些失望,他本來以為自己告訴郭湛安這麼大一件事,起碼會得到嘉獎,可郭湛安卻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難道說,這郭大人並不是石大人的死對頭?
郝運愈發迷糊了。
石果敢在許州當土皇帝當慣了,身後靠著四皇子李紹錦,就連三皇子李紹鈞他都沒怎麼放在眼裡,不知收斂,更何況是在自己的府衙呢?
這兩天郝運也模模糊糊聽見石果敢與王九三二人商議,如何對付新來的通判。而昨天王九三在驛站的遭遇郝運也聽說了,原本以為這郭大人有能耐壓制住石大人,自己才有心討好,可如今看,這郭大人實在是難以捉摸。
郝運一邊分析著,一邊帶著郭湛安來到府衙存放歷年卷宗的屋子。
卷宗十分重要,每年朝廷都會派人去各地檢查卷宗。當初桐花縣少的那幾份卷宗,被郭湛安寫了摺子交上去之後,之前來桐花縣押解朱文斌的所有人都被審問了一邊。所以,卷宗這東西,就算是石果敢也不敢做假。
雖然不能作假,但石果敢卻提前將幾份與邊防軍事有關的卷宗收了起來,刻意不讓郭湛安看到。就算日後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