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既無天大的功績,也沒有淵博的家學。等他百年之後,魏家該何去何從?
罷了罷了,天底下那麼多人,除了郭湛安,定然還有李湛安、徐湛安,自己又何必把籌碼放在一個年輕人身上呢?
想到這,魏子辰只覺得困擾他多年的顧慮減輕了不少,這才沉沉睡去。
軍餉一事事關重大,魏子辰到底是初來乍到,而這次的主導權又在何足道手上。所以,第二天,魏子辰便單獨和何足道商議此事。
何足道知道魏子辰此行的目的,所以在聽到魏子辰說昨晚夜訪郭府,只在一開始露出些許詫異,隨後便把注意力放在軍餉一事上。
“軍餉這件事要查起來也簡單。兵部派發的軍餉都有記錄在案,軍營收到軍餉後,會由書記官清點完畢,然後記錄在案。所以,我們只需要派人分別去兵部和許州軍營調取這幾年有關軍餉的卷宗,一一比對即可。”
這也是魏子辰的想法,只不過他做這件事,目前來看還名不正言不順。他聽何足道也這麼說,於是順勢道:“既然如此,就勞煩何大人寫摺子了。”
何足道點點頭,又說:“只是去京城一來一回大概要十天光景,這段時間,還請魏大人先收集其他的線索。”
魏子辰樂得包攬這樣的美差,點頭道:“魏某義不容辭。”
黃明理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動靜,他見何足道出來了,臉上隱隱帶著怒意,便有些擔心。可他又不好直接問,只能先低頭整理卷宗,其實是另想辦法。
等到了中午,眾人忙了一個上午,都疲憊不堪。簡單用過飯後,另外兩個都回屋歇息,黃明理則坐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盯著手中的茶杯,最終下定決心。
他走到何足道身邊,說道:“何大人,今天上午我翻閱卷宗,發現這兩年許州的賦稅和戶部記錄的,有些出入。”
何足道聽了,睡意消散了不少,賦稅是朝廷另一項重要的支柱,一旦出問題,必然會牽扯到不少人。他忙問道:“在哪,交給我看看?”
黃明理便將自己準備的卷宗都拿出來,放在何足道面前,又說道:“賦稅一事,本該是一州通判的職責,但石果敢身為知州,卻沒有察覺,也算罪加一等了。我看這石果敢原先也是青年才俊,如今卻變成這樣子,真是讓人唏噓。光我這查到的就不少,只怕其他大人也有所收穫。”
何足道一門心思都放在賦稅上,黃明理一席話他並未多想,而是說道:“呵,賦稅,軍餉,這石果敢好大的膽子。”
軍餉二字,落到黃明理耳中,無異於晴天霹靂。他整個人都緊繃起來,腦子飛速地轉動著,面上卻是露出一副憤慨的模樣:“此人好生膽大,他本是柳相舉薦的,卻做出這種事情來,當真是辜負了柳相的一片好心!”
何足道用眼角餘光瞥了他一眼,並沒有多想。
雖然黃明理這反應太誇張了,但因為之前黃明理沒有入李紹錦和柳元亨的眼,與這二人走動不多,是以何足道並不知道黃明理是李紹錦和柳元亨的人。他只當黃明理那年科舉是由柳元亨主持,柳元亨對他有知遇之恩,也當得起黃明理一句“老師”,所以現在才故意主動丟擲柳元亨的名號,實則是想幫柳元亨撇清關係。
官場上這些很常見,每一屆參加科舉的舉子,都會將這一屆科舉的主考官當成是自己的恩師。黃明理這番舉動不足為奇,就算是傳出去,也會有些讀書人稱讚他。
至於李紹鈞,那是多虧了他之前一直派人盯著李紹錦和柳元亨,才查出一些蛛絲馬跡,順藤摸瓜一路追查,才知道黃明理竟然是李紹錦的人。
如此又過了七八天,黃明理雖然有心要替李紹錦掃尾,但遲遲沒有找到機會。反而在這些天裡,石果敢這五年裡乾的各種勾當都被翻了出來。有些是李紹錦授意的,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