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湛安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到了大牢,那些獄卒見是皇帝心腹來了,哪裡敢怠慢。獄卒的頭頭第一個迎上來,把郭湛安引到大牢裡最乾淨的一個屋子,又讓自己手下泡茶,滿臉諂媚地說道:“郭大人來了,真是有失遠迎啊。”
郭湛安越是急於查清楚這件事,就越是要與這些獄卒打好關係。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別看獄卒平日裡只是負責看管犯人,一個個都膀大腰圓言辭粗魯,但真要有什麼事,這些獄卒們只要稍微動些手腳,就會給人添不少麻煩。
“李牢頭,柳府的大管家關在哪了?我有些話要問他。”
李牢頭見郭湛安還記得他的姓氏,很是得意——這可是皇帝眼前的紅人,他李牢頭攀上了京兆尹,飛黃騰達還不是指日可待了?
“郭大人,那人就關在裡頭呢,大人若是要問話,我把人領過來。那裡頭啊,全是柳府的人,關了這麼些天,吃喝拉撒全在裡面,臭氣熏天的。大人身份尊貴,哪裡能涉足那種地方?”
郭湛安卻說道:“無妨。我郭某不是什麼嬌氣的人,別人能去的地方,我自然也能去得。這些天忙著抄家一事,還未曾好好看過這些犯人。今日來此,乾脆把那些下人中與這樁大案無牽扯的列出來,拉出去發賣了,正好能夠減輕你們的負擔。”
李牢頭滿臉堆笑:“郭大人客氣了,這是咱們的職責所在,哪裡說得上苦不苦的。不過郭大人說的也對,這些人關在牢裡,每天都要吃喝,浪費公家的錢,早早拉出去發賣了,也算是他們為朝廷做出一項貢獻不是。來人,去牢裡一趟,把那些睡著的趴著的都喊起來,別妨礙郭大人辦公。”
聽李牢頭的話,他是真不知道這獄中有七八個人沒經過正常的發賣途徑就離開了大牢。郭湛安細心觀察這些獄卒的反應,發現左手邊起第三個獄卒的臉有一瞬間不尋常的扭曲,還把左手悄悄地放到了身後。
郭湛安記在心裡,又說道:“李牢頭,這次來我還帶了名單,除去前些日子發賣的那些人,這名單上的其他人要重新清點一遍。這是按照規章辦事,還請李牢頭不要放在心上。”
李牢頭忙擺手道:“郭大人言重了,這些咱們都明白的。”
郭湛安一笑,與身邊那衙役道:“你們兩兩分成一組,每一組都跟著一名獄卒走,將牢中的人數對著這名單重新清點一遍。”
衙役點頭道:“是。”
柳府的大管家身為柳元亨的心腹,柳元亨和柳文華都死了,許多柳氏的秘密恐怕只有他知道,所以李牢頭專門把他一個人關在一間牢裡。
經過這一個月的折磨,大管家早就沒了往日囂張跋扈的樣子,一整個人都是死氣沉沉的,被獄卒架著進了審問室,連眼皮子都懶得張開了。
郭湛安見他身上傷痕累累,就知道這些日子他在大牢裡沒少受獄卒們的嚴刑拷打,一個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李牢頭,能讓我單獨問他話麼?”
李牢頭並沒多想,直接抬起右手道:“把犯人掛起來。”
隨後,他又笑著對郭湛安解釋:“大人,別看這些犯人看上去沒什麼危險,其實像他這樣的才是最狠的,發起狂來跟不要命一樣。大人與他獨處,若是他突然發起狠來,我們從外頭衝進來要費些時間。所以把他用鐵鏈掛著,想動也動不了。而且這鐵鏈剛好把他懸空,腳尖碰不著地,他睡也別想睡。”
郭湛安點頭道:“有勞李牢頭了。”
“沒得事!”李牢頭見郭湛安對自己和顏悅色的,知道自己這馬屁是拍對了地方,笑得臉上滿是褶子,“郭大人,我和兄弟們就在外頭,您要是有什麼事情就大聲喊,這門一關,平常說話我們都聽不見,非得高聲喊才行。”
李牢頭這話,一來是交代郭湛安萬一遇到什麼情況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