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妹走了,梅霖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再也睡不著,只覺的心痛如絞,一直到了天明。
“聖旨下,趙月華接旨!”外面傳來劉公公那公鴨嗓的聲音。
梅霖猛的坐了起來,出了一身的冷汗。
“唉,你怎麼起來啦,快快躺下,喝上草藥捂捂汗就會好的,”婉妹過輕輕的把梅霖放了下去,就好象照顧一個未滿月的小孩子一樣,一隻手託著梅霖的腰,一隻手託著他的頭頸。
婉妹把碗湊在梅霖的嘴邊,小心翼翼的喂完了草藥,就在這時,綠兒進來小聲的說道:“稟報夫人,老爺有事與夫人相商。”
“知道了,”婉妹答應一聲,卻仍然極為細心的給梅霖把所有的被角都掩好,才站起身來走了出去,臨出門時對綠兒說道,“照顧好少爺,一定不要讓少爺著涼。”
“是,夫人,”綠兒道個萬福,便來到了梅霖床邊。
梅霖只覺的喝上那草藥之後,心裡火熱,哪裡能睡的著,卻聽到外面自己的父親在小聲說道:“皇上下旨昇華兒為碩月公主,賜婚於監軍凌雲。夫人,你看這門婚事如何?”
剛聽到這一句話,梅霖猛的在床上站了起來,大叫一聲:“什麼?”光著腳跳下床來就向外衝去。
“少爺,少爺,”綠兒想攔卻哪裡攔的住。
梅霖直衝到趙秉天面前大聲叫道:“不行!”
趙秉天臉色一沉:“無禮,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輪的到你來說話,給我回去!”
“你兇什麼?霖兒剛回來,你就衝著他這麼兇,你哪有點做當爹的樣子?”婉妹一把把霖兒攬入懷裡,向著趙秉天大聲吼道。
接著,婉妹又低下頭來對著梅霖溫和的說道:“霖兒,你聽話一點,不要惹娘生氣,好不好?”
然後又抬起頭來,對著趙秉天大聲說道:“華兒病的這樣厲害,如何能夠嫁人?”
“唉,”趙秉天嘆了口氣,“我何尚不知,這樣做恐怕是害了華兒。可是現在華兒的病連柳醫仙都束手無策,恐怕是很難好的了。與其這樣拖下去,還不如給她辦辦喜事,也當是沖沖喜,或許能有一線希望。再說,這是皇上的聖旨,你我如何敢違抗?”
婉妹聽到趙秉天說的有理,婉妹本身對“沖喜”之事也是極為信奉,便低下聲說道:“你是她父親,你看著辦好了,只要別把她推入火坑就行。”
“噢,那個監軍凌雲,我也派人打聽過了,人還不錯,並無什麼不良品行,聽說還是武當派的,算是華兒的師兄,武藝也不錯,況且是皇上眼前的紅人。華兒再怎麼說也是皇上親封的公主,我想他不會為欺負華兒的。”
“既是如此,你去安排就好了!走,霖兒,你怎麼這麼不聽孃的話,又跑出來了,萬一受了風著了涼,怎麼辦?快給我回去。”說著,婉妹押著梅霖走回裡屋。
“咔嚓”一道閃光映照在梅霖身上,梅霖猛的坐了起來,臉上汗如雨下。
也許是坐起的過於猛烈,頭腦還不是那樣的清醒,梅霖用手撫過自己的臉,總覺的有一道月光從自己眼前劃過。
梅霖的頭轉向了窗外,只見窗外漆黑如墨,這時耳朵也好用起來,外面傳來如注的雨聲。
—…
“下雨了?”梅霖來到窗前,輕輕推開窗戶,一股水氣撲面而至,幾乎把梅霖全身都打溼了。
那股冷意使梅霖打了個寒顫,梅霖突然間徹底的清醒了,心中那隱隱覺著的一件事猛的浮上眼前:“糟了,今天是月姐姐成親的日子!”
梅霖腦中一驚,重重的推了一下窗戶,撥腿向外就跑,也不管無數的風雨正自窗戶灌入屋來。
“少爺,少爺,老爺和夫人不讓你亂跑,你快回來,”綠兒從旁邊焦急的趕了過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