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
“那就好。”他忽然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握住,“你生得那樣美麗動人、氣質高貴成無論如何也不準別人汙衊了你,知道嗎?”
他有力地一握,使得秦可卿一震,心中一股暖流竄過,不禁低聲問道:“要是整個秦淮河的人都誤認為我是妓女,那你又怎麼辦?難不成把每個人都捉來賞耳刮子嗎?”
他想也不想便答:“那也不用每個人都捉來賞耳刮子,我派人把他們都捉進牢裡關起來,讓他們以後都沒有機會開口說話就成了。”
“唷!你當自己是王公貴族嗎?這麼大口氣。”
雖然這麼說著,但她心裡卻益發甜膩,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這一笑,宛若春風拂面,教朱懷文看呆了,忍不住就要把她摟人懷中。
她輕輕巧巧地避開,剛好躲到了一幅美女畫像前,抬眼一看後面印著“眉香”二字,一張臉瞬間冷了下來。
她輕輕地掙脫了他的雙手,正色問道:“你在這艘船上做什麼?”
沒有注意到她臉色的轉變,他飛快地回答:“我在幫我的妹……呢,眉香姑娘梳攏啊!”呼!
好險,差點就說溜嘴。朱懷瑩,他那個鬼靈精怪的妹妹,千交代、萬交代他不可洩露此事的。
我的眉香姑娘?多麼親呢的語調啊!她覺得生氣,卻仍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那麼請問,這是你幫第幾個姑娘梳攏呢?該不會像你開書齋一樣吧?”一家接著一家,想到這兒,她就覺得胸口煩悶,心像纏了根絲線一樣,有著說不出的不舒服。
“哪有?”他像受了極大的冤屈一樣,不平地叫了起來,“我這可是第一次,是眉香姑娘硬逼著我幫她弄一個梳擾大會的!”
逼著?人家逼他他就幫人家梳攏嗎?那人家要他娶她,他也不敢說不了?
她心裡氣憤卻又不便發作,便繞過他轉身走向另一邊;這一邊掛了幾幅山水畫,她看了看落款,居然都是當代名家,便回頭譏刺地睨了他一眼。
他好大的手筆,弄這些畫得花費不少銀子吧?
想到這裡,心裡的那根絲線纏得益發緊了。
“誰管你是第一次還是第幾次,那都不關我的事。”
雖然說不關她的事,語氣卻是酸溜溜的,大有埋怨之意,朱懷文不禁失笑,“你……你在生氣嗎?”
這麼一問,秦可卿胸口猶如被重重地捶了一拳,當場清醒過來。
對啊!她為什麼覺得心裡難受?朱懷文幫眉香姑娘梳攏是他家的事,她幹嗎心裡發酸,連語氣也跟著酸了起來?不!她才不是生氣,她幹嗎要生氣?
臉色一緩,她綻出一副無關緊要的笑容道:“我生氣?你誤會了,那是你的事,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朱懷文聽完這話,突然神秘兮兮地笑了起來,“你啊,又表裡不一了。你心裡明明氣得要死,表面上卻裝出毫不在意的樣子,其實你……”他忽然放低音量,靦腆地問:“你是在乎我的,對不對?”
她不笑了,面罩霜雪,語氣冷冰冰的。“誰在乎你?”
你啊!朱懷文在心裡回答。你就是喜歡這樣心口不一。
知道她在乎自己,他滿足地竊笑著蹺著她轉來轉去,讓秦可卿往左也不是,往右也不是。
“你幹什麼繞著我轉?”她氣急敗壞地道。
他忽然轉到她身前一把摟住她,像抱住了心肝寶貝一樣。
“你真的生氣了啊?”他低哄著,“要是你不喜歡我幫眉香姑娘梳攏,那我就去告訴她我不幫她梳攏了,然後帶著你立刻下船去好嗎?”
這話又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了。她斜睨他,嘴唇微扁,一臉的不相信,心中卻暗自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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