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謹抬眼看去,只見來人一身藏藍色常服,一米七八左右,三四十歲留著一撮小鬍子。長得斯斯文文的,充滿了書卷氣。
「小生安謹, 見過江知府!」不過是一眼,安謹便收回了視線, 規規矩矩的給他行了禮。
「安公子客氣了,」江嘉文虛扶了扶她,往後看了一眼說道:「令弟與公子都是一表人才,不知道準備到哪裡求學?」
「初來乍到的還沒有安定下來, 他們兄弟幾個上學的事估計要等到明年再說了。」安謹撇了一眼臉色煞白的門房和江華, 將手裡的籃子遞上去回道:
「最近一直在忙著建新房子的事沒有來得及拜訪實在是失禮。後來又想著登門拜訪不好兩手空空,只是擔心俗物玷汙了大人您的清名不得其法。偶然在村裡嘗到這個東西,發現味道很是獨特便帶了些過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還望知府大人別嫌棄。」
「哪裡哪裡, 你人來就好了還拿什麼東西。」江嘉文親自接過籃子,看了一眼喜出望外道:「恰好夫人最近有孕在身說是想吃酸的說了好久, 可是這春不春,夏不夏的,我上那去給她找酸的來?公子這東西倒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要是沒記錯,這時候蓮芒在過季了吧?倒是難為你能找到,真是有心了。」慶幸的嘆了一句,江嘉文當即讓人將東西回後院去給他的夫人。
「大人客氣了,這個是村裡人在山上摘的,要是夫人想吃的話。日後安謹每天讓人送一些過來,免得大人跟著憂心。」
兩人一邊一說這一邊往前廳走。穿過前面的假山迴廊,安謹分了些心神看了幾眼,發現這院子小是小了些,可這移步換景的樣子,竟讓她察覺不出來。
「那便是三姐姐來信來讓爹爹照顧著的安公子?我瞧著除了長得好看些,好像也沒什麼吧?」假山後,望著安謹他們離開的江蘭揪著帕子,頗為不忿的說著:「三姐姐竟然還想讓我們家和他聯姻!他哪裡值得了!」
「哎喲,我的小姐喲!」李嬤嬤上手捂住了她的嘴,著急地打斷了她的話:「就算聯姻也不是小姐您啊,您現在替那個庶出的打抱不平,要是讓夫人知道了,還不得動了胎氣。」
「誰替她打抱不平了,」江蘭跺了跺腳,氣紅了臉說了句「她那樣的人就是做填房都是便宜她。要是這個人像三姐姐說的那樣厲害,她怎麼不自己去。」
說完,便不顧身後丫頭嬤嬤的阻攔,氣呼呼的跑了。
前院裡,安謹和江嘉文一起落了座說起了家常話,然後不其然的問起了安謹的婚事。
「聽三小姐說,安公子今年虛歲也有十七了吧?不知道可否婚配了?」江嘉文不加掩飾的打量著安謹,從他的眼神中,在場的人都感到了他對安謹的滿意。
不過說起來,安謹現在這個樣子確實是很有欺瞞性。
一襲長衫不說有華貴,但總是脫離了一開始江華見到她時的那種農家打扮。再加上她不亢不卑的態度和彬彬有禮的言行舉止。看起來就算不是什麼富家公子,也是個耕讀之家出來的讀書人。
而這樣的人,對於江嘉文來說,是最合適不過的聯姻人選。更別說安謹是被江煙欽點過的人。
「這,業立家成,」捧著杯子安謹一僵,等了好久才尷尬的笑了說:「安謹現在不過十七,二十方才及冠實在是不著急。而且弟弟們還小,總得把他們拉扯大了再說。」
「更何況現在安謹還是家徒四壁的,不好耽誤人家好姑娘。」
無視安謹的拒絕,江嘉文繼續熱情道:「就是弟弟們還小才要先成家呀!一個家裡沒有女人操持怎麼可以?都說長兄為父長嫂為母,你的這個做大哥給給他們找個大嫂再合適不過了。」
安謹捏著杯子尷尬的笑笑不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