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另一個人也問出了和方修一模一樣的問題，這個人看起來很老了‐‐儘管他的真實年齡可能並沒有看起來的那樣蒼老腐朽，可是他好像是從靈魂深處開始腐爛了一樣，他坐在沙發裡，身體前傾，布滿老年斑的臉上露出狂熱的神色，痴迷地望著那些連起來的點。

就連站在他身邊的11235也忍不住探出頭，頗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

&ldo;是種子。&rdo;桌子上擺著一個通訊器，一個男人的上半身出現在他們兩個人面前，這是個滿頭白髮的男人，但是看起來精神很好，鼻樑上帶著一副無框的眼鏡，他的眼睛很冷，表面上彷彿浮著一層玻璃，反射著細微的光芒，就像是某種冷血動物。

&ldo;鄭博士。&rdo;男人急切地轉過頭去。

鄭清華卻轉過頭去，望向逐漸將整個世界包圍起來的網，先是皺了皺眉：&ldo;我本來沒有想這麼快讓烏託邦出現，時機可能還不大成熟，但是中心處理器區域被入侵了……&rdo;

隨後他笑了起來，鄭清華笑起來卻帶著某種說不出的孩子氣：&ldo;雖然沒辦法，但是現在看起來，讓種子們提前發芽開花，也不錯。&rdo;

男人聲音有些顫抖：&ldo;這是……烏託邦麼？&rdo;

&ldo;嗯。&rdo; 鄭清華的聲音聽起來竟然有幾分溫柔，他伸出修長好看的手指，從電子螢幕上劃過，沿著那些&ldo;網&rdo;的脈絡，&ldo;這是我們埋在世界各地的種子，它可以是虛幻的，也可以是真實的，當中心處理器的能量場輻射出去以後，&l;種子們&r;會飛速地成長起來，不同的空間重疊在現實的空間外面，將會取代現實的維度，烏託邦的世界就靠著全體人類的情緒能量生長起來，這將會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rdo;

&ldo;那麼……時間會倒流麼？&rdo;男人直起身子，五官都激動得有些扭曲，他幾乎要將臉湊在通訊器的螢幕上，看起來顯得愈加醜陋了，&ldo;我也會回到我最年富力強的年紀是麼？你能做到的鄭博士？&rdo;

鄭清華臉上孩子一樣的笑容漸漸地淡了下去，回到了面無表情的模樣，他冰冷地看了費哲一眼，愛理不理地說：&ldo;當然。&rdo;

男人看起來太激動了，他忽然渾身顫抖起來，嘴唇發青，整個人僵成一團，死死地攥住衣領，翻起了白眼。

&ldo;哎喲。&rdo;11235說。

鄭清華這才看見站在一邊好像隱形人一樣的11235，低聲說：&ldo;是你？難得見你一面。你還是……給他找藥。&rdo;

11235 慢條斯理地走上去，從沙發上的一件外套裡摸出一個小藥瓶子，粗魯地掰開男人的嘴，與其說他是&ldo;餵藥&rdo;，還不如說他是把藥給&ldo;塞&rdo;了進去，然後他抬起頭對鄭清華樂了：&ldo;錯啦，我其實是一面都沒見過你，衣冠禽獸博士先生，不是你自己膽小得像個兔子一樣，一天到晚藏頭露尾，只用通訊器跟別人聯絡麼？&rdo;

鄭清華皺了皺眉，他不大習慣和11235這種粗魯的人鬥嘴，就留下一句：&ldo;別讓他死了。&rdo;就單方面地關閉了通訊器。

11235蹲在地上，看著男人的臉色慢慢地緩過來，倒氣似的喘息，冷笑了一聲，重新站了起來，抱起他的槍站回了角落裡。

躺在地上倒氣的男人終於緩過來了，他漸漸地放開了緊緊地揪著衣領的手，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