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來了。”有宮人提醒他。
他趕緊回頭,看到重華站在廊下,神色淡漠,目光寂寥,由來便是一陣心疼,小跑著過去行禮:“陛下怎麼有空出來散步?”
重華道:“昨夜好大的風雨,聽說阿唯從前居住的院子裡,葡萄架什麼的都倒了,你派幾個人去把它拾掇出來。”
趙宏圖連忙指派了幾個活計最好的宮人去處理這事兒,只聽重華低聲問道:“老趙,你願意去九君山麼?”
趙宏圖有些驚訝,隨即表示很開心:“當然是願意的,老奴的人是陛下的,心也是陛下的,您讓老奴做什麼,老奴就做什麼。”
重華被他的風趣逗得總算是露了笑容:“去替朕,照顧阿唯。朕不放心她,再把錢姑姑也帶去。既然是行宮,總要有個大總管和管事大姑姑才像話。”
趙宏圖高高興興應下來,重華把一封上了火漆的信交給他:“到了之後,交給何蓑衣,不要讓任何人看到這封信,包括阿唯。”
說完這話,重華一直抬著的肩膀驟然放鬆下來,若是他愛鍾唯唯,想和鍾唯唯在一起,便是讓鍾唯唯與天下為敵,那他懇請何蓑衣幫他關照鍾唯唯,又何妨?
鍾唯唯可以為了他的緣故,獨自離開京城,可以冒著丟掉性命的危險跳進大雁河,可以坐在九君山的小山村裡黯然等死。
可以在病得那樣重的情況下仍然不忘酈國的茶道大業,那他放下君主的自尊,求一求何蓑衣,那又何妨?
趙宏圖頓時覺得這封信重如千斤,他默默給重華磕頭:“老奴哪怕是死,也會拼命完成陛下的託付,把信送到何蓑衣手裡,護著鍾彤史,不讓她被別人傷害。”
重華擺擺手,轉過身,沿著長而幽暗的遊廊,往遠處走去。
錢姑姑已經連夜收拾好了東西,但凡是能帶上的都帶上了,著人來問趙宏圖:“都收拾好了麼?該走啦。”
趙宏圖都沒顧得上收拾他那些家底,讓徒弟隨意收拾了幾件日常穿用的行李,就準備出門。
只留下一個小徒弟收拾東西,讓李安仁:“等他收拾好了,你派兩個得力的,把人和東西一起給我送到九君山去。”
又又昨天淋雨發了熱,錢姑姑不敢讓他知道自己要去九君山,悄悄去看了他一眼,把他這些日子攢下要給鍾唯唯捎去的小玩意兒帶上,就出了宮門。
到了宮門外,恰逢鍾欣然候在門外,本想不理,卻被鍾欣然給發現了,只好過去行禮打招唿:“鍾小姐這是要進宮麼?”
鍾欣然和氣笑道:“聽說皇長子有恙,是以來探病。阿唯之前有過交代,讓照顧好他,這不,在等貴妃娘娘宣召呢。”
錢姑姑嗤之以鼻,鍾唯唯當初離開,正是以又又在宴會上脫口叫了鍾欣然“娘”為藉口,而和重華吵了一架,離開的。又怎會把又又託付給鍾欣然?
可見這人是賊心不死。
只是不好做在臉上,便問:“老夫人可好些了?”
鍾欣然十分惆悵:“不怎麼好,這幾天越發煳塗了,總是把我錯認為阿唯,是真的想念阿唯了。也不知阿唯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她不知道有關鍾唯唯的具體情況,但是隱約猜得到是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她現在就想確定,到底鍾唯唯還能不能回來。
錢姑姑斬釘截鐵地道:“大概明年春天吧,把茶道交流會的事兒辦妥了,就差不多了。”
“真的啊,那太好啦。”鍾欣然十分欣喜的樣子,甚至於雙手合十,對空祝禱,唸唸有詞:“多謝滿天神佛。”
錢姑姑看不上她,淡淡地告辭離開。
雖然人走了,鍾欣然仍然把戲做到全套,在那兒煞有介事地低聲呢喃。(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