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無所顧忌,一點也不擔心笑得好看或是不好看,大張著嘴,露出兩排亮閃閃的白牙。
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笑得齜牙咧嘴。
又又卻是微皺著眉頭,揹著小手,就像一個嚴肅的小老頭,一本正經地看著重華,並不像小時候那樣奔跑著迎上去。
圓子已經一歲半,會走會說簡單的字,他穿著大紅色的夾襖,戴著虎頭帽,好奇地看著重華,白胖胖的手被鍾唯唯拉著一隻,另一隻塞在嘴裡,口水滴答。
思念太久,已將成魔。重華看到這一大兩小,一顆心化成了春水。
他跳下馬,大步朝這一大兩小走來,站在鍾唯唯面前盯著她道:“你辛苦了,我回來了,你可以安心了。”
鍾唯唯含淚帶笑,輕輕點頭:“我看到你平安回來了。”
重華本是想要用力抱住她的,但是看到她身上的皇后朝服,看到周圍的朝臣與百姓、將士,伸出去的手轉向了圓子。
在他離開的日子裡,她做得非常好,但是因為他的偏寵,給她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百官不接受後宮她獨寵,百姓不接受帝后當眾擁抱恩愛,她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威信,不能因為這一抱而失去。
他思念她,愛她,但不是簡單地擁抱她那麼簡單,他希望在沒有他的日子裡,她也能過得非常好。
這才是真正的喜歡,真正的愛情,真正的夫妻。
還帶著風塵的大手碰觸到圓子白胖胖的小臉,圓子飛快地往鍾唯唯身後躲去,緊緊抱住她的腿,從她身後悄悄探出半個頭,警惕而好奇地看著重華。
肉嘟嘟的嘴角流著晶瑩的口水,眼睛又大又圓,黑亮清澈得不像話,小娃娃就像是從年畫裡走下來的一樣。
鍾唯唯把他往前拽:“叫阿爹呀,這是爹爹,你不是早就會叫了麼?”
圓子不肯上前,肥嘟嘟的身子往後墜,溼漉漉的手抓住又又的手,大聲地喊:“哥哥,哥哥!”
又又半點不嫌棄,緊緊牽著他,撫摸他的臉,輕聲道:“這是阿爹,是爹爹,不要怕。”
圓子歪著頭,長睫毛撲閃,最終衝著重華露出一個肉嘟嘟的笑,可是始終也沒叫他。
重華的心軟得不像話,他蹲下去,將手掌著圓子的肩頭,注視著他的眼睛,溫柔地道:“圓子,我是阿爹,是爹爹,是父皇,我回來了,回家了,你在家裡乖不乖,有沒有鬧孃親和哥哥?”
圓子輕輕搖頭,看看鐘唯唯,再看看又又,害羞地抱住又又,把臉埋在又又懷裡。
又又抱住他,嚴肅地和重華說道:“父皇,弟弟年紀小,還不懂事,認生,害羞。多相處幾天,他就樂意和您在一起了。”
重華對著又又伸出拳頭,又又會意,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拳頭和他碰了碰,半垂了眼睛問:“父皇一路辛勞,可進過膳了?唯姨為您準備了盛大的接風宴。”
重華不提吃飯的事情,反而和他比一比身高,然後爽快地說:“臭小子,我走時你才到我肘彎高,現在高了很大一截啊,這一年沒少吃肉吧?”
又又連忙看自己到底長高了多少,發現真的長高了以後,高興起來:“唯姨唸叨得厲害,不好好吃飯吃肉會被罵的。”
重華又捏捏他的胳膊,讚揚:“細胳膊也比從前粗了,勉強可以算是中粗。怎麼樣,聽你唯姨說,你一直在苦練騎射,回去後我們比試比試?”
又又被重華三言兩語撩得忘了裝老成,興致勃勃地聊起來,分別與身世帶來的隔閡,消弭於無。
重華微微得意,探手把圓子抱起,叫上又又一起往前走。
鍾唯唯一直微笑著看著這三人,到現在,突然覺得有一點點委屈,只要兒子不要她,只要阿爹不要娘,這父子三人都好沒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