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不相與謀,謀不同,道就更不同了。”禾苗趁他不注意,利落地上了高牆,迎著寒風,在重重高臺樓閣之間掠過,輕盈優雅,就像一隻迎風飛翔的燕子。
靖中太子眼裡閃過一絲驚豔,微笑著緊隨其後:“可我偏想陪你走這一遭,你要如何?”
“我要如何?”禾苗猛地停下來,站立於最高的東來閣頂上,簡單的宮女衣裙隨風招展,完美的側臉半掩於夜色之中。
“你過來,我告訴你我要如何。”她朝靖中太子招手:“你的傷都好了?”
“我年輕,身強體壯,又有最好的大夫和藥,當然癒合得極好。”靖中太子與她並肩而立,俯瞰重重宮闕,茫茫榮京,莫名生出一種豪情壯志。
他輕聲說道:“你看,這是我的帝國,我很嚮往你們皇帝陛下的雄才大略,很欽佩景仰你父親的才智謀略,很喜歡你們軍隊將士的那種團結友愛熱血……”
他頓了頓,看向禾苗:“還很嚮往你們皇后那種聰慧能幹……我想要一個強大安寧繁華的盛世。”
“你會如願的。”禾苗突然猛地揍了他的傷口一拳,一腳踹在他身上,同時掀起幾片琉璃瓦往地上扔去,擰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靖中太子傷口尚未完全癒合,被她這一下打得痛出冷汗來,還沒緩過氣,又要應付被踹下去。
饒是他反應敏捷,也是顧得了一頭顧不了一頭琉璃瓦落地,清脆摔碎,驚起無數侍衛與宮人。
“其實我想告訴你我叫什麼名字。”他無心戀戰,苦笑一聲,迅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待到擺脫追兵,已經看不到禾苗的影子了。
傷口又有些崩開,浸出了一點血,他也不氣,悄悄回了東宮,換好衣服,就去看望何蓑衣和梁君。
何蓑衣一直靠參湯養著,仍然昏迷不醒,畢竟這些日子損耗太大,但脈象平和,不會有大問題。
梁君的情況頗有些兇險,高燒燒得臉通紅,嘴唇乾燥起皮,十分不安穩。
靖中太子坐在一旁,盯著梁君看,目光沉沉,這小子一定不是普通人,能讓那隻小老鼠拿出這樣重的籌碼,父女倆一起陪著,必然很重要。
他伸出手,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放在梁君的脖子上。
宮女嚇得跪到地上,太子殿下的眼神太可怕了,似乎是想要殺人。
卻見靖中太子收回手,溫和地道:“拿水來。”
哎呀,太子這是想把人嗆死嗎?這也是好辦法,高熱的人不能不喝水,昏迷不醒再喂水,不小心被嗆死也是可能的嘛。
但是,太子會不會栽贓陷害,把責任全部推到自己這個伺候的人身上呀?
就算不會,那位姑娘回來也不會輕饒自己,一定會拿銀筷子在自己身上戳幾個洞的吧?
宮女糾結地想著,磨磨蹭蹭地拿個很小的杯子遞水過去。
靖中太子瞥了她一眼,挑眉:“嗯?”
宮女嚇得猛地跪倒在地上,使勁磕頭:“殿下饒命,奴婢知罪。”
靖中太子被她逗笑了:“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就磕頭認錯?”
宮女眼淚汪汪:“奴婢是怕殿下要殺人,您既然答應了那位姑娘,就要言而有信,不然她回來以後,知道真相會發怒的,到時候奴婢活不成,您要做的事也做不成。”
“你叫什麼名字?誰讓你來這裡伺候的?”靖中太子收了笑容,冷厲地打量著這個宮女。
圓臉蛋,肌膚白嫩,長睫毛圓眼睛,鼻頭挺翹,姿色也就是中等,不過看上去挺順眼的,不像是個心機深重、別有用心之人。
宮女被他看著,額頭鼻尖都浸出了冷汗:“太子妃殿下讓奴婢過來的,奴婢叫三七。”
三七,名貴中藥名,聽上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