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吐血,跺著腳叫:“陛下,您看她……”
重華不置可否:“既然眼睛傷了,就先回去,讓太醫給你好好看看。”
韋柔不幹,哭得險些暈死過去:“陛下,臣妾沒臉活下去了,您要給臣妾做主啊……”
“稍後朕會過來看你。”重華右邊的眉毛跳了跳,鍾唯唯一看就知道他是非常非常不耐煩了。
韋柔卻不知道,走前不忘背對著重華,耀武揚威地朝著呂純和鍾唯唯比劃了一下。
再一回頭,還是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嗚嗚咽咽地去了。
呂純無所謂地道:“陛下,是臣妾的錯,您願意怎麼罰臣妾,臣妾都高興。您能來西翠宮,臣妾喜不自勝。”
重華沉吟片刻,道:“那就罰你禁足,抄經書。”
呂純笑眯眯的:“遵命!”
一群宮妃圍上去噓寒問暖,陳棲雲也想上前討好重華,卻被重華冷冷一眼掃過來,嚇得立刻低了頭,絞著手帕不敢吱聲。
無聊,鍾唯唯看得煩躁,藉口要去尚儀局辦事,沿著牆根走了出去。
剛走幾步,就被人從後面叫住了:“陛下問鍾彤史,翫忽職守該怎麼罰?”
鍾唯唯道:“這個得問慎刑司。”
宮人被她堵得沒話說,只好道:“陛下讓鍾彤史過去記錄起居注。”
既然走不掉,那她就不走了。
鍾唯唯笑笑:“陛下有命,微臣當然要遵從。”
像模像樣地讓人鋪好紙筆,記錄下西翠宮發生的這一切。
天氣,景色,食物,事由,人物,言談舉止一一記錄清楚,還順帶把韋柔和呂純的潑酒事件寫了進去。
重華很給呂純面子,不但坐下來陪呂純吃了酒席,還聽呂純當眾奏了一曲洞簫。
此外也沒忘了陳棲雲,親手賞了陳棲雲一杯酒。
盤桓了小半個時辰,芝蘭殿那邊派人來催。
說韋柔的眼睛又紅又腫,有可能會失明。
韋柔又哭得暈死過去了,還壓著不許往萬安宮上報云云。
重華也就起身,擺駕芝蘭殿。
這回不用他喊,鍾唯唯自動跟上。
呂純讓人追出來,把一盒茶葉和一張藥方交給她:“希望鍾彤史有空經常過來玩。”
鍾唯唯謝了,把東西交給女史拿著,快步跟上御輦。
重華歪靠在御輦之上,見她跟上來就淡淡地道:“你幫葛湘君就算了,幫她做什麼?”
他指的自然是陳棲雲。
鍾唯唯知道他一定什麼都知道了,也不隱瞞:“氣不過,也算是為了盡職吧。”
重華面無表情:“你為誰氣不過?總不會為了她吧。”
鍾唯唯發狠:“為我自己氣不過,精挑細選出來,她倒是一點不爭氣!下次我一定認真挑一個出來。”
難道她的眼光真的就差到這個地步,挑了那麼久,居然就挑出了這樣懦弱不堪大用的人。
“不是你做事不仔細,也不是你眼光不好,只是你自己一廂情願而已。”
重華神色不變,聲音裡卻透出些許輕鬆,“蠢。”
鍾唯唯不服氣:“臣怎麼蠢了?”
重華輕嗤:“說你蠢,你就真的夠蠢。你希望別人為朕衝鋒陷陣,但是別人卻未必願意豁出去。
反倒是你,佈局的人倒把自己給陷進去,站在了風口浪尖之上,這不是蠢是什麼?”
他招手叫她過去,貼在她耳邊輕聲道:“我若是你,只會冷眼旁觀,看棋子不合格,便任由它自生自滅,另挑一顆棋子出來就好了。”
鍾唯唯恍然大悟。
陳棲雲不是真的懦弱無能,而是不願意當出頭鳥,將自己置身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