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顫抖而出。
她瞧見身邊一個年輕人與禁衛軍對壘,立即拱手將孩兒遞來,“小俠士,就將小兒託付給你,速速逃離,讓我死在他們面前。”
金夕一把抱過嬰兒,探向禁衛兵。
“崔主事?”一名禁衛認出崔神慶,“你,你竟然?”他說的是修為,“這可是,可是……”他說的是陛下的旨意。
可是,崔神慶沒有修為,一點都沒有。
事實無疑,任何時候都不能亂說話,亂質疑,心中明白就好。
金夕頓時悟出!
此離崔神慶,他連瑕兒的一根手指頭都打不過,清陽道長已經明確答應為他守住秘密,道師絕不會扯謊;瑕兒當然終生不語這段奇緣,因為他很好唬弄;至於身旁的夫人,當然唯金夕之命是從。
但是,這幾名禁衛軍可就不好說了。
若是道出端倪,崔神慶就是妖人,一定會殃及武媚。
生命,變成工具。
他起身,起身的同時閉上眼睛,閉上眼睛的同時出手,出手之後沒有聽見任何哀叫。
幾個禁衛當場被擊滅!
由於飛身發招,動盪之下懷中的嬰兒啼哭起來,金夕感覺到心中好生懊惱,喃喃自問:“婉兒,我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話音剛落,懷中的嬰兒立即停止哭叫!
他回到婦人身邊,問道:“此子可是上官儀的孫兒?”
“是,是!”婦人不敢去接孩兒,她認為只有眼前的人才能保護遺孤。
“叫什麼?”金夕問道。
婦人搖搖頭,“女兒出生不久,還未及命名,方才小俠叫婉兒,小女便止了哭音,不如就依恩人之賜,喚她上官婉兒吧。”
金夕哭笑不得,他口中婉兒是自己的婉兒。
罷了,婉兒就婉兒!
他將夫人和上官婉兒秘密帶往在自己府內,不日,被武媚接入宮內掖庭安置下來。
很快,上官純被賜死。
上官儀得知孫兒上官婉兒無恙,甚至受到皇后保全,欣然自盡身亡,他寧可埋身土下,也絕不領受世人奚落。
數日後,李治下詔,著許皇后武媚一同臨朝聽政。
每逢入朝,文官均是長呼一聲:
“聖人至──”
從此,武媚也就毫無外來之侵,專心協助染病的李治問鼎天下;聖人,自此包括皇后在內,二聖臨朝開啟了盛唐大治。
金夕對瑕兒謊稱自己突然染病,不慎喪失全部修為,叫他今生永遠不要提及此事。
瑕兒比金夕還痛苦,他發誓永不會道出。
最後,他也是最後一次來到皇后殿。
武媚看上去重返風華,風韻更熟。
金夕再次想起靜光,她被困崑崙虛六十年,而眼前的武媚,又何嘗不是被困在皇宮。
也許,經此聖人之變,後世不再被困。
他故作笑容,“皇后,一定要保重身子,萬不可被朝政累壞……”
“崔……崔主事,你?”武媚突然意識到什麼,語不成句,因為她從未在崔神慶的口中聽到這種話,似乎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你,還會……”
她失去方寸,好像聽出這是離別的口氣。
金夕也是不敢觸碰玄機,笑道:“皇后,臣會始終輔佐皇后!”
武媚突然轉身,取出那本大雲經,緊緊盯著金夕問道:“如今,我已臨朝,這算不算稱帝?”
金夕也不知道,隨即搖搖頭。
“不,”武媚突然現出太乙山內那種表情,“這應當就是稱帝,否則,”她將大雲經翻開至中間,“這後面,後面太過令人傷心啊!”
金夕注目看向那本經書,難道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