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管家拉著廚師默默離開,到外面站著。
薄妄指尖摩挲著她的腕,將她手裡的半塊海棠酥全部吃完,吃完才道,“行了,你吃吧。”
“……嗯。”
您真客氣。
鹿之綾收回手,拿著海棠酥一口一口咬著,頂著薄妄的目光壓迫一連吃了三塊。
徹底吃飽。
不止飽,還噎。
她拿紙巾擦嘴,薄妄看著她,“吃開心了?”
不哭了?
眼睛不紅了?
“嗯。”
她敢說不開心嗎?
她站起身來,“我們回去吧?”
薄妄站起來往外走去,人停在門口,擋住她的去路,一手插在褲袋,一手垂在身側。
“……”
鹿之綾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想了想便把自己的手放進他的掌心。
薄妄一把握住她的手,溫熱的指腹貼在她的手背,牽著她離開糕點店。
門外,夜涼如水。
聞達站在外面連打哈欠,見他們出來連忙站得筆直,“大少爺,您看要不要聘了這位廚師,到時讓他每天都做一些糕點送到帝江庭去。”
“你看著辦吧。”
薄妄顯然對這個做法沒有意見,牽著鹿之綾直接離開。
凌晨之前的夜黑得很純粹。
車子行駛在清江邊上,鹿之綾靠著椅背,靜靜凝望著江上零碎的光。
“你好像很喜歡看這條江。”
薄妄開著車忽然開口。
“嗯。”鹿之綾淡淡地道,“我老家就在南邊。”
“人都沒了,留個空殼子有什麼好惦記的。”
薄妄單手握著方向盤,沒什麼所謂地道。
“……”
真是扎心。
鹿之綾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望著江南的方向。
清江離她越來越近。
她這才發現薄妄把車往清江開了,她轉眸有些錯愕地看向他。
薄妄將車開下去,直接停在清江邊上,“你可以看個夠了。”
“……”
天都快亮了,他不讓她一個孕婦回去睡覺真的好嗎?
鹿之綾無奈,但也沒反駁,推開車門下車。
薄妄跟在她身後下車。
江邊的夜風似乎更涼一些,汽笛聲也不再響,江面平靜得似乎沒有一點起伏。
鹿之綾習慣地在長椅上坐下來。
身旁的陰影落下。
薄妄在她身旁坐下來。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麼無聲地坐著。
清江的南邊,燈火如星亂墜,明明滅滅,落進無盡的黑暗,怎麼望都望不見遠途。
忽然,薄妄身子往前傾去,雙手交叉隨意地搭在腿上,轉眸睨向她。
“……”
鹿之綾有些莫名地對上他的視線。
江邊寂靜,遠處水聲清靈。
薄妄抬起手,將她發上的繩圈扯下來。
江風拂過。
長髮偶爾掠過她白皙的臉輕輕撩動。
他盯著她。
鹿之綾被看得無法安心去欣賞萬家燈火,不禁問道,“我臉上有東西嗎?”
看來是不難過了。
“有。”
薄妄坐直起來,大掌按上她的後腦,低頭就吻向她的眼角,薄唇壓在那幾根烏黑的細發上。
“……”
鹿之綾一僵。
薄妄含住她的發,將它移到她的臉頰旁才鬆開嘴唇,呼吸加重,落入她敏感的耳中。
鹿之綾默默看他,鴉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