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轉過臉,近距離地凝視著眼前白嫩柔軟的一張臉。
她抱著她,親上他的眼,極淡的一下,“薄妄,我要你人生圓滿,沒有遺憾。”
薄妄終於鬆了口,“讓我想想。”
“嗯,如果去一定要記得多帶人手。”
鹿之綾輕輕地笑了笑,看著他這雙漆黑的眼有些恍惚。
自從翡翠灘回來,他變得似乎越來越厲害。
以前他從來不在乎她是喜是悲,不在乎她的孕檢,現在他不止關注到她的情緒還會想著辦法哄她,還要親眼看著她生產,似乎將這件事看得很重。
她一直覺得他對她是掌控欲作祟,但掌控欲不會讓他連母親事故的真相都願意放下不管。
他是不是對她……
鹿之綾心底有些駭然,不敢深想。
她正要退開,薄妄伸手按上她的後頸,放肆地吻了過來。
……
寒意似從泥土裡慢慢擠出來,散發在江北的每一個角落。
路邊的樹上葉子散落,塗上一層又一層的白漆防止凍傷。
一座雄偉威嚴的羅馬式教堂立在路的盡頭,一隻小蟲子在紅色的磚上賣力地往上爬,好不容易爬上灰白的窗又落下來,落在斑駁的臺階前,再一次啟航。
一雙腳踩上臺階,從它身上碾過,斷絕它的啟航之路。
一個又一個的人踩上臺階,無聲地朝著教堂內部走去,他們的帽沿拉得極低,一張張空洞的白色面具泛著幽冷光澤。
他們是讓無數家族聞風喪膽的活死人組織,沒人知道他們的真面目。
教堂內部肅穆幽靜,冰涼的風從高處的窗落下來,落在空曠莊嚴的禮堂,折射的光點落在一根根柱子上。
巨大的耶穌十字架雕像下方,薄妄穿著一襲墨色大衣,隨意而憊懶地坐在光滑的臺階上,把一串佛珠手串握在手裡擺弄把玩,短髮下一張臉沒什麼表情,氣場卻是冷厲、囂張。
活死人們魚貫而入。
穿過一排排紅色的座椅站好。
“砰。”
大門被重重關上。
眾人摘下帽沿,揭下面具,露出一張張臉,男女老少,什麼模樣的都有。
李明淮往前兩步,站到薄妄面前,“妄哥,都到了。”
從他們活死人組織成立以來,薄妄還從來沒有要求過他們全體到齊,這是第一次。
薄妄摸著佛珠的手一頓,抬眸淡漠地掃一眼全場,嗓音涼涼地開口,“我準備去藍山區一趟。”
聞言,眾人立刻低頭,齊聲道,“屬下誓死追隨。”
“別搞這套。”
薄妄從臺階上站起來,冷嗤一聲,“你們的命都是我的,誓不誓都是我說了算。”
“是!”
眾人再次齊聲應道,個個忠誠,沒有一絲敷衍。
“我不用你們跟我去藍山區。”
薄妄道。
聽到這話,李明淮皺眉,抬頭看向薄妄,“那位張老先生守著秘密怎麼都不開口,很可能是個大事,您又剛剛成為內定的繼承人,薄家其他人肯定虎視眈眈,不管怎麼想,您身邊都不能不帶人。”
藍山區那麼遠……
薄妄冷眼睨過去,眼底森寒。
“……”
李明淮不敢再勸,只道,“那妄哥對我們有什麼安排?”
“我會把你們全部安排到鹿之綾身邊。”
薄妄低沉地開口,語氣不重,卻是不容置喙的強勢,“你們要做的,就是拿命保她,保她平安。”
“……”
眾人這回沒有立刻應答,沉默地彼此看了兩眼。
妄哥這是準備隻身前往藍山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