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這個墓就不自覺的壓低聲音,好像怕吵醒地下的亡靈一樣。
我們依言散開,默契的佔住了這間墓室的四個角落,團團圍住敵人,不讓她有機會到外間墓室去傷害我們的同伴。更不讓她逃脫!
我站在門左邊的牆角,阿瞻站在門右邊的牆角。包氏父子則衝到了裡側,包大同緊挨著那個那個一直面對牆壁的侍女鬼。他即不害怕、也不介意,彷佛身邊什麼也沒有,大大咧咧的站著。而包大叔則靠近了趙江,為了找個好角度甚至把趙江往旁邊推了一下,還致歉一樣點了點頭。
而我們才站好,頭頂上就傳來三分像笑,倒有七分像哭的怪聲來——
「我的兒啊,看娘來給你報仇。把他們給你做成餅子吃可好?」黑暗中,我們把手電照向了墓頂,但她呆的地方卻是黑沉沉的,好像有什麼吸收走了部分光線,只照出那裡有一個人形輪廓,其它一概也無,但是卻清楚的聽到她的自言自語。好像她在和自己的孩子討論平常再簡單不過的一頓飯,而我們這四個人只是她兒子的盤中餐。她那溫柔又陰狠的語調從四面八方傳來,讓我不寒而慄。
「別怕,娘會陪你去的!你要先吃哪一個呢?是那個不說話的冷冰冰的人,還是最大個的這個?」
最大個的?難道是我?
我還沒想明白,就感到一陣奇寒襲來,周圍的氣溫驟降,像從夏天一下子來到嚴寒。這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再看包大同也是一樣。阿瞻雖然沒有像我們那樣剋制不住的發抖,但也聽得到他牙關相叩的聲音。
「沒了陽眼,你能幹什麼?包大叔的聲音在昏暗中穩定的傳來,帶給我安心的力量。
「有了陽眼,你能幹什麼?」她恨恨的回了一句,然後沒有任何徵兆的、突然向我撲過來,速度快到墓室內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
慌亂中,我下意識的抬手一擋,手電的光芒從下方一下子照到她的模樣,這讓我看清,她的頭上竟然附著那張怪嬰的臉!那張比骷髏頭小上一號的嬰兒麵皮上,慘綠而詭異。
一雙堅硬冰涼的鬼手掐在我的脖子上,讓我覺得寒意更甚,一陣陣從脖頸傳遞到全身,覺得自己的四肢都僵硬了,好像凍住一樣,同時窒息感也襲來。
但此時,我右邊黑影一閃,只見阿瞻把血木劍像匕首一樣握著,橫向裡就刺向那女鬼。
「滾遠點!」他大喝一聲。
女鬼顯然沒料到會有人擺脫她製造的寒冷來救我,被血木劍散發的無形驅邪力一下擊中,慌忙放開我倒退,準確的跳到自己的棺材裡去,阿瞻也不廢話,又迅速退回去守住門邊。
四周又陷入了死寂。
我緊張的清了一下喉嚨,覺得在這時候發出聲響是極為不妥的事,但又不得不說,「那個怪嬰沒死。」我說出自己之所見,「他們合二為一了。」
「萬里,不要慌,那是她給你的幻覺。」包大叔說。
「她怎麼回事?剛才我化為劍身下來時,她還沒那麼兇哪!」包大同突然出聲,「再說她沒看到血木劍嗎?怎麼貿然出手?」
「如果是人的話,受了喪子的打擊也會先發呆,然後瘋狂報復的,笨蛋。」阿瞻頂了一句。
「我現在怎麼辦?老爹!」包大同意外的沒有爭執,只是說話的聲音有些奇怪。
「以靜制動。」
「可是不行哪!老爹,咳咳——那小侍女在——掐我的脖子哪!」
此言一出,那三條照在棺材上的光柱,立即就集中在包大同所在的角落。只見那個一直若隱若現的小侍女鬼不知何時趴到了包大同背上,雙手正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包大同一隻手使勁掰著脖子上的鬼爪,一隻手摸向自己身上的布口袋。樣子極其痛苦,又像是無處著力一樣,連舌頭都要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