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和袁今夏並肩而行,袁今夏時不時扭頭看一眼陸繹,滿眼都是佩服之色。
陸繹心裡喜悅,表面卻不動聲色,偶爾也會趁袁今夏轉過臉後,偷偷瞄一眼小丫頭。
兩人如此情形,被身後的丐叔和謝宵全看在眼裡,謝宵愁眉不展,又礙於袁今夏在陸繹身邊不停地說著話,他自是插不上話,丐叔倒是樂得看,邊走邊哼著小曲兒。
袁今夏問道,“大人,您是如何懂得東瀛話的?”
謝宵聽見,急忙搶了先,說道,“懂得東瀛話有何了不起?今夏,還是揚州話好聽,你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
袁今夏看都沒看謝宵,直接向後擺了擺手,側頭笑看著陸繹。
陸繹笑道,“我十三歲開始涉獵這些,其實東瀛話並不難學,用心罷了,”
“大人說得輕巧,若是隻須用心,那不是有心之人都可學了?”
陸繹反問道,“何謂有心之人?”
“那自然是……”袁今夏一時沒想好,看了看陸繹,見陸繹眼眸深邃,突然似有所頓悟,“大人,我知道了,”
陸繹轉頭看著袁今夏,似是在等待答案。
“大人從小便生在官宦之家,身上卻沒有一點官家子弟的驕縱之氣,卑職隨大人這一路南下,所遇之事,所歷之人,大人都能高瞻遠矚,從大人身上卑職學到了很多,卑職覺得大人志不在朝堂,”
陸繹用探詢的眼光看著袁今夏。
“曹昆一案,牽扯甚廣,有人涉嫌通敵,大人奉命南下追查,說是任務也好,但在大人心中,百姓的安危,大明的穩固才是最重要的,大人如此年輕,便已有如此心胸,那自然就會有所準備,會東瀛話也就容易理解了,”
陸繹看著一本正經說話的袁今夏,倒是覺得小丫頭似乎長大了不少。
“大人,卑職說得可對?”
陸繹自是謙謙君子,只是抿嘴笑了笑。
“大人,卑職還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大人,”
“什麼?”
“為何那倭寇頭子是我們大明的人?”
陸繹笑道,“你可有聽說?蓋江南海警,倭居十三,而中國叛逆居十七也,”
袁今夏搖了搖頭。
“我朝始建之時,財政虧空很大,為了把對外商業貿易的巨大利潤從民間收回到朝廷手中,當然也是為了保護沿海地區的安全,太祖下令實施海禁政策,凡私自攜帶鐵貨銅錢綢緞等違禁物下海給予外放的,交易者一律處斬,”
“這個我倒是知道一些,”
“海禁政策對靠海生活的老百姓極不友好,相當於斷了他們的謀生之道,許多老百姓迫於生計,做了海盜,海外對我大明的商品需求極大,這背後自然隱藏著超額的利潤,繼而不斷有人冒著被斬首的風險參與民間走私,這些走私的貨物大都轉賣到了日本,”
“在求生和求財這兩大利益的驅使下,一些東瀛人便和我朝沿海的走私販賣者,還有海盜勾結在一起,因而在倭寇內部,真正的東瀛人只佔了三成,反而是沿海的海盜頭子成了他們的指揮者,比如這個毛海峰,”
“原來是這樣,大人,那毛海峰出現在揚州,自是有所圖謀,單從他們抓了丐叔為他們製毒一事而言,似乎他們正在進行一項大的陰謀,”
陸繹點了點頭,“如此數量的倭寇出現在揚州城,官府竟然毫不知情或者說不想知情,那麼此事就必定與朝廷之中的某些達官顯貴有所牽連,甚至是,”
袁今夏搶話道,“相互勾結,也未為可知,”
陸繹點點頭,“不過是猜測,還需要查證一番,”
“大人,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如今那藍玉簪已毀,丐叔又被我們所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