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後面的宿臻聞言動作一滯,卡殼了半天,才追上前去:「我聽你是直接喊那位的名字,而霜落她們卻是尊稱他為先生,這其中是有什麼緣故嗎?」
侯平:「……」
怎麼話題突然跳到鶴聞身上去了?
這會兒難道不應該繼續追問他還要走上多遠嗎?
「這個問題我知道呀!」霜落湊到一人一猴的中間,雙手捧著臉,眉眼彎彎的道,「侯平對先生是沒有期待可言的,他滿心想著的都是早日超生,而我與韓城他們卻是指望著先生能大發慈悲,好讓我們繼續在這世上活下去,一個求生,一個求死,心態都不一樣,對先生的稱呼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在這些細枝末節上,霜落是最能跟上宿臻想法的鬼,說起理由來,那叫一個暢快,她心中是這樣想著的,而事實與她的想法基本也都差不離。
「確實如此。」侯平順著霜落的話一想,發現事實就是這樣。
對鶴聞有所求的人,態度自然是要更加恭敬,直呼其名是很不禮貌的一種做法,霜落她們尊稱鶴聞為先生,打的肯定就是尊重鶴聞的心思了。
侯平沒什麼好補充的,他見宿臻不再提出問題,便繼續悶頭朝著山洞深處走去。
山洞裡的道路平坦,左右巖壁上卻連一盞燈都沒有,再如何平坦的路,在黑暗之中走來也會變得驚險萬分,侯平也是摔打過無數次才換來今日的暢通無阻。
宿臻他們也因著侯平的提前提醒,才能有閒心考慮其他的事情。
從石頭床陷下去之後出現的洞口朝下,他們已經走上了很長時間,雖然剛才說話的時候,稍微耽誤了一點時間,但他們很快又繼續朝著深處走去,故而很快就到了山洞的最深處,也就是侯平存放猴兒酒的地方。
深處依舊是沒有光的。
宿臻他們帶來的照明符就是唯一的光源。
賀知舟環顧了一下四周,又掏出了更多的照明符,甩到了頂部的巖壁上,等那些照明符都開始運作之時,山洞深處也就沐浴在一片乳白色的光芒中,纖毫畢現。
「這裡就是你要帶我們來的地方?」
「那邊的酒罈子看著可真多呀。」
「這麼多的酒水送到冬日宴上去,應當是綽綽有餘了。」
「等一下。」宿臻出聲喊住了已經跑到酒罈子旁邊轉圈圈的小姑娘,「這裡的酒罈子似乎有些不大對勁。」
山洞之中一片寂靜,比他們來時路上還要更加的安靜。
肩並肩站定的宿臻與賀知舟神情凝重地相互看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似的疑惑。
兩人齊齊地看向不遠處獨自站在角落裡的侯平。
「那邊的酒罈子裡裝著的恐怕並不全是猴兒酒吧?」這次是由賀知舟先問出了口。
「怎麼會,能存放在這兒的,就只有猴兒酒。」侯平道,「世上有陰便有陽,萬事萬物都是對立而統一的,猴兒酒自然也是如此。」
宿臻同賀知舟的臉色都有些茫然,侯平解釋個東西非得扯上哲學的東西,對立統一,待會兒是不是就要說辯證的看待問題了?
「你說左邊的那些是猴兒酒,我還能相信你說的話。」宿臻道,「但是右邊的那一部分,隔著老遠的距離,我都聞到裡面的血腥氣,那個怎麼可能是猴兒酒。」
雖然說猴子釀造的酒水就能叫做猴兒酒。
但顯然他們要找的猴兒酒並不僅僅只是猴子釀造的酒水。
「也許那只是不同種類的猴兒酒呢?」霜落回過頭替侯平說著話。
「猴兒酒歸根結底應當是百果酒,右邊的那一堆,光是聞著味道就不可能是百果酒了。」酒罈子裡面的血腥之氣以電子遮掩都沒有,就那麼大大咧咧的暴露在空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