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多的夜風,吹在兩人的肩頭。
舒適,安寧。
徐知木側目看著滿臉羞紅,呆呆讓他牽著走的小學姐,竟然有些恍忽感。
這一幕在他的腦海裡不知道排練過多少次了。
徐知木那顆十八歲的心臟澎澎跳動,他心裡的緊張可不比小學姐少多少。
他生怕這是一場夢,夢醒之後發現自己依然是孑然一人。
不過此時此刻,他的心裡一片安寧,走在學校的道路上。
樹葉把月光剪碎了一地,人踩上去,它又越上腳面,雙肩,徐知木明暗交雜下稜角分明的下顎線更加立體了。
柳凝清也在細細看著他,手掌裡傳來的溫暖,慢慢去除掉她心裡的那一絲緊張。
雖然這不是兩人第一次出門了,但是這次的身份卻有一點點不一樣了。
是朋友,又不單單只是朋友了。
柳凝清感覺這樣有點不好,對他有些不公平,但是自己真的還沒有準備好,她還不知道怎麼跟阿奶和爸爸說……
不過想這些也太早了點。
路過學校門口的時候,突然街道開來了一輛救護車,進入了校園。
“是不是學校裡又有人暈了,這幾天軍訓中暑被拉走好幾個……”
學生都已經見怪不怪了,每年軍訓都會有一些體質弱的學生被拉走。
徐知木看著救護車往學校內開去,他扭頭看向了身旁的小學姐,在她白嫩光滑的脖頸上看了一眼。
這麼熱的溫度,連曬三天了,竟然一點曬黑的趨勢都沒有,反而是帶著些微微的紅潤,就如同一朵冰山雪蓮之中開出了一朵嬌嫩的紅玫瑰。
讓君想採頡。
柳凝清被他看的心中小鹿亂撞,他他要是再想親……
“軍訓累嗎?”
徐知木柔聲問道。
“還好。”柳凝清輕輕回了一句,軍訓雖然很累,但是比起老家下地幹活,撒化肥,拉犁……
這已經是很輕鬆了。
想起這個,老家的玉米好像快熟了……
“最近晚上還在畫畫嗎?”徐知木又問。
柳凝清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插畫每個月都有固定的指標要達成,每次軍訓回去,別的女生都抱著手機躺在床上追劇玩遊戲,而小學姐卻要在陽臺上一個人趕畫稿到深夜。
“會不會很辛苦?”徐知木愛憐地揉捏著她的小手。
“還好了……以前在老家刷盤子一個月才一千多,現在只畫畫一個月能……能有好多錢呢。”柳凝清的雙眼都在閃著亮光。
“這樣我就可以給阿奶阿爺買幾件新衣服,弟弟的學費也不用向親戚借了,爸爸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柳凝清一口氣說了好多好多,徐知木能感覺到她一直有些緊繃的手掌,此刻完全柔軟了下來。
她在訴說著自己曾經憧憬的幸福生活,如今已經一件件開始實現了。
一個月幾千塊錢,對於一些有錢人而言,可能就是一件衣服,一雙鞋子,一次迪廳消費……
但是對於小學姐而言,已經能為全家人辦很多很多東西。
可徐知木看的心裡越發心疼,家裡人的願望她都要實現了,那她自己呢……
徐知木磨蹭著她的小手,現在依然細化軟嫩,可還是能感覺到食指的指肚有些微微的發硬。
這是長時間握畫筆的留下的痕跡。
而柳凝清則是小臉一紅,她有些不好意思:“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貪錢啊……”
“貪錢怎麼了?”
徐知木笑道:“誰不喜歡錢?說自己對錢不感興趣,都是錢多的已經花不完的人,我也貪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