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毅雖然睡得半夢半醒,但有時在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仍然能依稀感覺到駱心安子自己身邊,看著她模糊又忙碌的身影,他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那種一顆心彷彿被填滿的感覺,溫暖的無法言喻,所以再一次閉上眼的時候,他睡得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沉。
駱心安對聶毅的關懷備至,所有人全都看在眼裡,一時間這訊息又一次在宮裡不脛而走,這讓很多以前覺得駱心安嫁入皇宮是別有所圖的人全都大跌了眼鏡。
而經過這一件事之後。聶毅也終於相信駱心安是真的忘記了前塵往事,一心待他好,否則憑駱心安的性格,哪怕還能記住一丁點往事,也不會對自己這個害死聶暻的罪魁禍首露出半分溫情。
所以對於駱心安這個好不容易才得手的“獵物”,他的興致不僅沒有因為大婚而有絲毫的減退,對她的寵愛反而與日俱增,以至於朝廷內務無人不知,這位新晉的安妃娘娘現在是如何的三千寵愛,豔冠後宮。
得了恩寵,自然有數不勝數的人日日前來巴結,向來門廳冷落的斂華宮如今也早已成為宮中熱鬧非凡的“香餑餑”,而一直倍受榮寵的蝶貴人,卻早已經風光不再,不僅沒人再買她的面子,甚至連皇上都已經許久沒有她進過她的寢宮一步。
日子就這樣不鹹不淡的過著。轉眼就過了一個多月。
在別人看來現在的駱心安這麼受皇上的寵愛,想必會很享受這種居高臨下,前簇後擁的美妙滋味,甚至有的人已經開始在背後猜測她以後會不會成為大晟的皇后,但褪去這些光鮮的表面之後,只有駱心安自己知道,她現在的處境比原來還要糟糕,看似風光無限,實際上恐怕早就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摔個粉身碎骨。
因為她的肚子已經六個月了,即便是每日都用閉紅的藥力壓制著,但終究不能逆天而行,孩子在一天天的長大。這是多少靈丹妙藥都不可能逆轉的,更何況六個月本來就是顯懷的時候,哪怕她平日裡看著再跟正常人無異,這個時候肚子也不受控制的一天天的鼓了出來。
而最糟糕的事情還不止這些。她雖然選擇用成婚這種方式獲得了聶毅的信任,又在洞房花燭夜那晚用“迷夢”暫時糊弄住了他,但成親這麼久,正是新婚燕爾的時候,她不可能次次都用下藥這種方式避開聶毅的親近。
即便她較勁了腦汁,想了無數的方法,至今沒能讓聶毅得手,但與此同時也把聶毅這匹餓狼的胃口高高的吊了起來,一個兇狠的肉食動物是不可能永遠吃素的,就算你每日在素菜中給他一點油星,也絕不可能將他變成溫順的羔羊。
所以。最近這一段日子,駱心安感覺聶毅看自己的眼神都冒著綠光,好像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要撲上來將她撕成碎片生吞活剝。
這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讓她越發的不安,生怕哪一天稍有不慎就會被聶毅徹底的吃幹抹淨,而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甚至連放抗的力氣都沒有。
一想到這些,駱心安就不寒而慄,心中也知道這樣“打游擊”的方法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她必須想出一個既能保全孩子又能讓自己安然無恙的辦法才行……
想到這裡,駱心安眯起了眼睛,眸子裡閃過一抹幽光,像是已經有了主意。
這日天還沒亮的時候,她便睡不著了,不過人有了身孕便容易犯懶,若是按她平時的性子,就算是睡不著也得被窩裡躺倒天空大亮才會起身,可這時她回頭看了一眼仍在沉睡的聶毅就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上撲反血。
跟這傢伙同床共枕的感覺,就像在枕頭邊放了一條吐著信子隨時會發起攻擊的毒蛇,讓人既噁心又不寒而慄,駱心安垂下眸子掩住眼裡的厭惡,掀開被子便悄無聲息的走向床去。
此刻外面漂了一層薄薄的霧氣,空氣正好,駱心安拿起一把梳子攏了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