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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暻可以說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從他的怪病突然爆發的那天起,他就臨危受命。肩負起幫聶暻延續生命的重擔。
這二十四年裡,聶暻的病情到底發展到什麼程度,他每一次發病時究竟是什麼症狀,到底如何緩解才能最大限度減輕痛苦……這些事情,除了他以外,相信哪怕是老皇帝都沒有他這個道士知道的清楚。
就連這爐鼎之法,也是他翻遍古籍才尋出來的良方,究竟如何與身為爐鼎之人雙修,如今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他就說自己一個出家之人,早就超脫於紅塵,老皇帝何意將這朝堂之事說給他這個毫不相干的外人。如今看來為的恐怕就是駱心安這個“爐鼎”了。
想到這裡,清虛道長暗暗心驚,這時,老皇帝長嘆一口氣後,蹙著眉頭揉了揉發痛的額角。
“話已至此,相通道長應該明白朕的意思,那朕也不再隱瞞,請道長明確的告訴朕,暻兒的身體如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是否還有生命危險?”
一聽這話,清虛道長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老皇帝的心思,一時間不知應該是喜是憂,聽了這話沉默了片刻才垂著頭沉聲開口。“回稟陛下,靖王爺的身體的確已經恢復了大半,前些日子貧道入宮為殿下診脈之時。他的脈象已經趨於沉著有力,原本幾乎沒有起伏的心率也穩健規律起來,這可是大大的好兆頭。目前殿下並沒有性命之憂,請陛下放心。”
老皇帝眉毛一挑,神色終於舒緩了幾分,“這麼說那爐鼎之法真的起作用了?既然如此如果他痊癒的話,是不是即使沒了爐鼎,他的身體也與其他健康人毫無分別?”
清虛道長猶豫了一下,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
老皇帝一下皺起眉頭,口氣也變得有些急迫,“到底是或不是,道長直說便罷,既點頭又搖頭是什麼意思?”
清虛道長微微嘆了一口氣,半響後才凝重的開口。“按照貧道那本有關爐鼎的手札上所寫,只要殿下與爐鼎堅持雙修採陰補陽,一段時間後殿下的怪病的確有徹底痊癒的可能,但這只是理論上的說法,究竟手札上所說的‘堅持一段時間’具體是多長時間,誰也不知道,貧道沒法做完全的保證。”
“更何況,靖王爺這病實在是太特殊,除了貧道手中這一本百年前的先輩留下的手札以外,根本就沒有任何先例可以參考,哪怕殿下真的完全康復,脫離了爐鼎,誰又能保證他的病日後不會復發?”
“每個人的身體都各不相同,究竟這爐鼎之法對宿主有多厲害,也是因人而異,貧道得根據殿下的身體一點點的摸索,哪裡敢輕易的妄下結論,拿王爺的身體開玩笑。”
這話說得誠惶誠恐,卻讓老皇帝的眉頭瞬間緊緊的鎖在了一起。
清虛道長的話他聽得很明白,與其說他不敢隨便保證聶暻的身體狀況,不如說他根本無法斷定駱心安這個爐鼎究竟要在聶暻身邊待多長時間。
“你的意思豈不是無論暻兒身體是好是壞,駱心安這爐鼎都碰不得了?”
清虛道長沉默了片刻,再抬頭的時候目光已經一片深沉,“貧道並非這個意思,只是提醒陛下,為了萬無一失,駱心安這個女人絕對不能動。她並不僅僅只是一個女人,用過了還可以再找下一個,她還是殿下的保命丹,只是找她這一個爐鼎就用了二十四年,若是棄掉她,再找第二個,殿下的身體還能不能撐過下一個二十四年,陛下心裡應該比貧道清楚。”
清虛道長說的這些道理,老皇帝又怎麼會不懂,他之所以在深夜仍叫他進宮一趟,無非就是想從他這個最知聶暻身體情況的人嘴裡,再次確定一下駱心安究竟對聶暻重要到什麼地步。
本來他心裡還有些許的期待,想著若是聶暻能用駱心安這麼一個“爐鼎”徹底治好自己的怪病,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