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杯石要相碰時,杯上真氣已先至,在空中“波”的一聲,一邪一正兩道真氣,頓時膠住,但見肉蒲團之杯向後退了一下,馬上穩住,又緩緩向前推進。
夢南柯本想一舉成功,不想一推之下,覺對方內力,竟高出自己一籌,心下大驚,立刻竭盡全力,再將杯向前一送。
肉蒲團見夢南柯加力,也忙將功力提至九成,與他鬥開了內力。
但見二人所握之杯,在空中或進或退。只一會兒,夢南柯的頭頂上,已籠上一層層的氣,一張俊臉,也漲得通紅,而所持之杯,已緩緩向後退著。看樣子,只拍再過一會,便會被肉蒲團逼到嘴邊。
肉蒲團勝券在握,見夢南柯被逼得動彈不得,粉絨絨的一張俊臉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細嫩嫩的雙頰,霞光流溢,可愛可親,不由心花怒放。一分神間,又被夢南柯將酒杯,反逼回幾寸。
肉蒲團一驚,更不敢大意,拴住心猿意馬,再次運功退去。
眼看夢南柯就要支援不住。不想那潑皮牛二,被肉蒲團那一推,摔到街心,碰得頭破血流,摔個半死。好容易清醒過來,見那胖婦手舉酒杯,對著那少年書生一進一退的,卻又不喝,不知在搞什麼名堂。牛二見路人都崩著臉望他,想笑又不敢笑,頓時大怒,忍住劇痛,要出沒皮勁。再次抓起一條木凳,對肉蒲團喝道:“你這騷婆娘會使什麼妖術,跌你二爺這一跤,你二爺可要你的命!”
他這本是撐門面的話。剛才他那死命的一凳砸去,肉蒲團竟無事似的。倒反甩他一掌,差點沒要了他的命。這次再用凳砸她,這妖婆不知會再使什麼妖術,不要他的命才怪!因此上,牛二隻是咋呼,不敢下手。
卻不知此時肉蒲團與夢南柯正鬥內力,只須一小孩出手,便可立即要了她的命。可那牛二哪裡知道。
不過肉蒲團卻是大大地吃了一驚。見牛二舉起板凳欲砸,暗道此番必死,面色一凜,雙目一閉,卻不見板凳砸下來。肉蒲團暗自奇怪,忍不住回頭去看。
高手過招,最忌分神。
肉蒲團這一回頭間,夢南柯抓緊這難逢之機,“哼”的一聲,手中之杯,已遞到了肉蒲團臉前。一股酒箭,迎面而至。
肉蒲團不愧在武林內淫浸數十年,緊急之間,將體內真氣化作“河東一吼”,一股煞氣從喉中迸出,將酒箭喝散,同時一式鐵板橋,仰身向店外射去。
好個女魔頭,逃跑之時,也不忘順手長袖一甩,流雲拂手,拍向牛二頭部。
只聞店中眾食客一齊驚叫起來:“不好,打死人了!”
夢南柯險勝得手,低頭一看,只見牛二半邊腦殼,竟被肉蒲團長袖一拂擊碎,倒在地上,身子還在抽搐。但縱是華佗再世,也難救了。暗道這人命官司,若鬧到官府,怎麼說得清?說不得,從桌上抓起一隻烤雞,也奪門而逃。
夢南柯這一躍出小店,便知此鎮,決不能再住了。飛快地跳上雪裡追風,兩腿一夾,飛馳而去。
來到郊外,見沒人了,夢南柯方放慢速度,放馬緩行,尋到一個小山洞,將馬拴在外面,鑽了進去。見還乾燥,當下坐下。將懷中烤雞摸出來,懊喪地啃著。
正啃時,忽聞洞外白馬一陣騷動,似是有人來了。
夢南柯忙疑神傾耳一聽,卻又無聲。正自奇怪時,猛聞空中傳來一縷奇怪的香味,頓覺不妙,知有人暗算。正欲運功相抗時,只見洞口一暗,那肉蒲團已探身進來,對他笑道:“小哥哥,一個人獨處這山野之洞不悶心?小妹陪你來了!”
夢南柯大怒,將手中之雞,劈面向肉蒲團擲去,一提真氣欲躍身起來,卻覺膻中空空的,作身無力,知已吸人這胖婦之毒,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只見那肉蒲團一伸手,將夢南柯擲來之雞接了,從懷中摸出張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