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眼朦朧中,我看到一雙擦得呈亮的皮鞋慢慢向我走近,蹲伏下身子的瞬間,一陣冷冽好聞的氣息突得襲入我的鼻翼,安心而又熟悉。當低沉的嗓音響起時,我更加確定了我的似曾相識。
“小姐,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我驀的抬起頭。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九年的時光好似並沒有讓他有多大的改變,只是如今的他看起來更加的成熟。我張了張嘴,想要喚他的名字,可又在看到他一臉平靜的看著我,完全像看著陌生人的樣子時,我終究還是閉上了嘴巴。
畢竟九年的時間,我已經長大……
他微皺了眉頭,好脾氣地再次開口道:“小姐,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我恍然醒悟,連忙搖搖頭,邊說邊要站起來,“不……不用了……”卻怎料腳底一陣鑽心的疼痛,我便又重重地摔坐在了地上。恍惚間肩上有一隻溫暖的大掌扶住了我,我有些恍然的抬起頭,疼得淚眼朦朧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如何的。只有他略帶生冷的嗓音在耳畔迴盪不休。
“你確定?”
我咬咬嘴唇,點點頭,卻又突然想到自己身無分文,便又很快的搖了搖頭,仰起頭看著他,企圖想要從他的眼中找到一點點的似曾相識的痕跡來。我不知道是我楚楚可憐的眼神讓他心生憐惜,還是他從我的眼中讀懂了什麼,還是作為撞傷人的代價,他把我送到了醫院,醫藥費全部擔負,最終還把小腿骨折的我帶回家去養傷。
在這過程,他本說要送我回家的,可是我告訴他我沒有家,身上也沒有錢,也許他是看出了什麼;也許是我看著他的目光太過殷切渴望;也許是看我可憐……他終究是收留了我。
我很慶幸,二十九歲的他並沒有結婚,寬大的房子內除了老管家之外,便只有他一個人住。但是,在養傷的期間,我發現,他並不經常回家,空蕩蕩的房子裡經常只剩下我和老管家。
老管家姓劉,依年紀看應該在凌家呆了很多年了。
“季小姐,今天感覺如何?”
劉管家進了凌洛離為我準備的房間,一邊整理著我吃過的碗筷,一邊微笑著問著我的腿傷。
這是大半個月後的一個午後,陽光帶著些微的溫暖灑向玻璃窗,鋪了一地燦爛的金黃。今天的凌洛離同樣的沒有在家。我轉動了輪椅,朝著劉管家歉意的笑道:
“劉爺爺,每天都這麼的麻煩您,實在有些抱歉。”
“季小姐嚴重了,這是我應該做的。凌先生既然撞傷了你,我自然是有義務要照顧你的。季小姐不必感到不自在。”
“劉爺爺也說了是凌洛——是凌先生撞傷了我,不是您。還有,爺爺,以後您就喊我藍藍吧。”
我看著劉管家,笑得有些調皮。他真的是一個很慈祥的老人。讓我一瞬間想到了過去看過的一本書《哈利波特》裡的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
劉管家朝著我微笑著搖搖頭,“小丫頭可真會狡辯!”他騰出手拍拍我的頭,眼裡閃現一種莫名的光芒。像是憐惜、疼愛,又像是觸動了某些回憶。
“好些了嗎?”
劉管家剛走沒多久,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凌洛離終究是出現在房子裡。我看著他慢慢地踱到我的輪椅前,表情依舊冷漠,不苟言笑,就連關心人的語氣也是硬邦邦的。我看著他,突然間發現,他的眼神比之九年前更加的冷漠,那絲溫暖的氣息仿若夢幻。
“這是你的嗎?”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淺藍色的錢包遞到我的面前,並沒有在意我的沉默。我恍然醒悟,很快地拿過他手中的錢包,開啟錢包看到裡面安然躺著的三百元錢和一張身份證,我的心臟激動地像要翻滾起來。我驀的抬起頭,抓住他的手,語氣有著異樣的激動。
“你,你是怎麼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