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情知不能倖免,但他生性詼諧,既然知道躲不過去了,索性也就不再躲,笑嘻嘻地看著胡突幹:“你知道麼,你的頭髮全都被烤焦了,這個樣子可真是難看。”
胡突幹一聲怪叫,光刃如怒龍衝電,飛旋李玄。但他忘了一件事,他施展出的力量實在是很強大,但他手中的刀,卻是便宜到不能再便宜的爛刀,卻又哪裡能經得起他如此折騰?就聽嚓的一聲輕響,鑌鐵橫刀再也經不住他強猛的火勁衝撞,從中斷為兩截。那道火勁凝成的芒尾,也在同時熄滅。
胡突幹怔了怔,大笑道:“小子,你運氣可真是好!”
他猛然出拳,一拳擊在地上。一股龐沛的力量轟然而至,李玄就覺一陣天旋地轉,竟被他這一拳轟得沖天而起,好巧不巧地向那楠木高臺上落去。胡突幹當慣了胡大老爺,天不怕地不怕,此時神功在身,心懷狂怒,更是無所顧忌,身形晃動,閃電般欺上了高臺。
這種御使強大力量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胡突幹忍不住浮想聯翩,只可惜自己沒有一雙身外之眼,看不到自己如此威風凜凜的絕美身姿。
李玄這一下跌得極為沉重,七葷八素地爬了起來,就覺天旋地轉。胡突幹那一雙胖大的手掌已經伸到了他面前。若被這雙手掌抓住,只怕李玄就真的是在劫難逃了。胡突乾眼中閃過一陣殘忍的笑意,顯然,他也很清楚這一點!
李玄眼睛轉了轉,忽然爆發出一陣狂笑。他的身子慢慢站起,完全無視這雙死神之手。
這下胡突幹反倒猶豫了。他摸不清楚李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隻手就不敢再抓下去。以審美為生命的胡大老爺的命比什麼都晉貴,胡大老爺可千萬不能幹沒有把握的事情。所以,沒鬧清楚李玄為什麼笑之前,胡突幹決不敢冒昧將這雙手抓下去。
但他不願示弱,所以他也笑了,笑得很殘忍:“你笑什麼?”
李玄彈了彈衣服上的灰,悠然道:“你似乎還沒明白。”
胡大老爺還不明白?胡突幹忽然想起一位將他屁股幾乎揍開花的高人說過一句話:未知的才是最恐懼的。他的心不由一陣緊縮,忍不住問道:“我不明白什麼?”
李玄沒有回答,只是做了個請的動作,躬身下去,手掌緩緩展向後方。胡突乾的目光順著他的手掌看過去,就見謝雲石面沉如水,一隻織滿了紫蘿的袖子正搭在腰間劍柄上。胡突幹猛地想起,那紫袖下的劍,是當世五大名劍之一,出雲劍。
他不由得心力大沮,急忙後退,體內的火力也隨之一黯。李玄微笑道:“摩雲書院豈容你如此放肆?你若是想打架,我想這位兄臺肯定會陪你好好打上一架的。”
他臉上盡是愉悅的表情,竟然走上來,十分隨便而親熱地拍了拍謝雲石的肩膀,大笑道:“你若想狠狠揍他一頓,就儘管出手,不用看我的面子。”
他就是這樣的性格,跟誰都是自來熟,也絕不管對方是多麼大的高手。謝雲石臉色展了展,浮開一抹淡雅的笑容。
雖在滿天黑雲籠罩之下,眾人心頭都不由得一輕,這抹微笑似乎是在他們心底綻開,而他們也同時擁有了對抗無上邪威的力量,而不再危懼。
每個看到這笑容的人,手中都彷彿握了一柄出雲劍。唯一沒有的,是謝雲石那彷彿從骨子中透出的閒雅。他的目光彷彿不經意地落在胡突乾的身上,毫不停留地滑過。
胡突幹心頭湧起一陣強烈的怒意,他能感受出,謝雲石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他想衝上去決鬥,但理智將他這份衝動強行壓了下去。胡大老爺可是精明的很,他知道,謝雲石並不像李玄那樣浮華,謝雲石若是看不起一個人,那就只有一個原因:這個人的確沒有被他看上去的資格。
胡突幹嘿嘿一笑,道:“李玄,你不是號稱是跟君千殤、謝雲石齊名的高人麼,怎麼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