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哂笑無語。
剛出後苑,熊勇說他想到別處去,自己先走了。我回到席上,諸姬正悠閒地談笑,卻沒看到杼和公明。
見我回來,王姬瑗一臉神秘地笑:“公女離開這許久,可錯過了好事。”
我好奇地問她:“什麼好事。”
王姬瑗還是笑,卻不回答,岔開話說:“方才杼和公明曾來過,才說上幾句話,卻又被天子召去了,如今無事,祭禮已畢,公女隨我往鍾室如何?”
鍾室?我想了想,反正接下來也無事可做,微笑應道:“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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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槌擊在青銅上,“當”的一聲,哼鳴不絕。鍾室內,王姬瑗信手敲著架上的幾枚編鐘,無章無法,不成曲調。
室內光線不大好。我坐在席上,朝外面望去,只見天色不再晴朗,漸漸地變得有些黯淡。
春夏之交,天氣變得讓人捉摸不透,時晴時雨。
擺弄了一會,王姬瑗放下木槌,百無聊賴地在我旁邊坐下。
我問她:“王姬可是在等候晉國二位公子?”
王姬瑗點點頭:“是。”說完,她看向我,忽而一笑:“也不全是。”目光中滿是曖昧,與那天她問起鳳形佩的時候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笑笑,知道她不會繼續往下說,也不追問。
“他們也該來了……”王姬瑗喃喃道,像是在想著什麼,將目光在鍾室內四處遛。突然,她問我:“公女不是也會鼓瑟?”
我頷首,道:“只會些毛皮。”
王姬瑗一笑,指著鍾室一角的瑟說:“公女可願為我撫上一曲?”
我愣了愣,答道:“自然願意。”起身走到那邊,將瑟移過來。
我坐在瑟前,取出手帕,往弦上拂了拂,並沒有什麼灰塵,試了幾個音,通透純淨,想來是經常有樂師打理的。
“王姬想聽什麼?”我問。
王姬瑗想了想,說:“公女隨意,宮中雅樂,我都是熟了的,不聽也罷。”
我看著瑟上的根根絲絃,想起以前的箏,心中一熱,移動弦柱,調了調音調,雙手緩緩撥動,彈起了一支楊柳青。
十指下,琴聲淙淙,嫋嫋餘韻在耳邊纏繞。這首小曲是我無意中聽來的,覺得它很優美,常常在箏上信手彈起。
簡簡單單的幾句,曾經那麼的熟悉,淌在心中,無比的親切。
空氣中似有某種記憶中的味道。
我看著雙手下顫動的弦。
那時,自己的手指也這樣撥弄,箏音委婉流動,對面的沙發上,思琮坐在那裡,靜靜地看書。
彈完一曲,我抬頭,正遇上思琮柔和的目光,相視一笑,繼續做各自手上的事。
記憶中,一切都那樣清晰,似乎就在昨天,卻又遙不可及。
最後一個音漸漸散去,四周杳然無聲。
光線不知什麼時候變得更加暗了,我回頭望去,卻發現門口正立著一人,揹著天光,看不清面容。
我雙眼微微眯起,詫異地看著他向我走來。
微風從室外拂入,淡淡的麝香縈繞在鼻尖。我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那熟悉的身影和臉龐越發清晰,深深映入我的心底。
“姮。”燮站在我面前,含著淡淡的微笑,溫柔地注視著我。
鍾室
四目相對,我定定地望著他,有些懵然。
雖然一直渴望見他,但我萬萬沒想到他會這樣突然地出現,一點準備也沒有。
“……別擋著!”
“哎,你踩著我裳角了……”
門口傳來一陣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