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新兵被打得發矇,晃晃悠悠站了起來,到處找打他的人——竟然連誰打的都不知道。
“誰打我,誰打我。有種給我站出來。”那是個臉上長了一顆黑痣的禿頭小夥子。
“老子打的,怎麼著,要打架嗎?”鐵忠惡狠狠的質問他。
“不、不、沒事沒事。您忙,”禿子不敢在多說一句。鐵忠身資挺拔,站在那裡好似蒼松翠柏一般,威風凜凜,氣勢逼人。禿子被他的氣場震住不敢再廢話。那倆個熊掌似得大巴掌在招呼過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其餘哭爹喊孃的壯丁也都不敢在訴苦,紛紛表示要參軍殺敵,保家衛國。戰死沙場,何所懼也。剛才的“妻離子散、骨肉分離”的慘象立馬被“但聞黃河水常嘯,不求馬革裹屍還”的“悲壯”所代替。鐵忠剛一出場就幫著震住場面,獨耳排長很滿意。
“喂,那個鐵……鐵……”排長沒有記住他的名字,顯得有些抱歉。
“報告排長,我叫鐵忠,鋼鐵的鐵,忠心的忠。我是明朝名將鐵鉉的後代。我要學我的祖先為過盡忠。”鐵忠慷慨陳詞。
“鐵鉉,就是在濟南掛大牌子打退朱棣的那個。我聽評書聽過這個人。後來他不是被逼著吃自己耳朵鼻子,滿門抄斬了嗎。怎麼還有活的。假冒的吧。”
“報告排長,後來給赦免了。倖存了一支後代。”鐵忠回答道。
當年朱棣假“靖難”之名,起兵造反。幾十萬人進攻濟南城。本欲大炮轟城,佔領濟南。但守城的一介書生鐵鉉竟然在城牆上掛上了高祖朱元璋的畫像,逼得朱棣不敢炮轟濟南,被迫退兵。朱棣攻破南京後審問鐵鉉,鐵見朱棣時,罵不絕口,立而不跪。朱棣令人割下鐵鉉的耳朵、鼻子,煮熟後塞入他口其實問他滋味如何?鐵鉉厲聲說忠臣孝子之肉有何不甘。“燕王即皇帝位,執之至。反背坐廷中嫚罵,令其一回顧,終不可,遂磔於市。”(《明史?鐵鉉傳》)。後來仁宗即位為其平凡。鐵氏倖存後裔才得以光明正大的活下去。鐵忠就是其中一支;由於支脈疏遠,鐵忠的一支與其他鐵姓早就沒有聯絡了。
鐵忠父母育有兩個兒子,本來起名“文”“武”。但鐵忠從小敬佩祖先的忠肝義膽,自己改名叫“忠”,後來父親鐵坤病死,以族長三叔公為首的族人欺負其孤兒寡母,霸佔他們的房產田產,趕出鐵家。其母王氏領著兩個兒子流浪到王家村,在本地士紳柳子軒的幫襯下,嫁給農民王貴。王氏與王貴生了一兒一女——女兒王春花、小兒子王秋實。生小兒子王秋實時難產而死。
“行了,看你今天大功一件,去領二十快大洋安家費。放你半天假,回家交代一下,明天早上6點,在這裡集合。要是敢跑,哼哼……”
“不跑,不跑。我一定回來。,排長放心。”鐵忠拍胸脯打包票說。
“行了行了,他媽的趕緊回去吧,看看爹孃,會會小情人。以後打起仗來命都……,趕緊走吧。”獨耳排長突然感覺自己有點失言了,就收住了話茬,讓他趕緊回去。其實不用他點破,上戰場意味著什麼,誰都明白。更何況有他那禿了半邊的腦袋做現身說法。
鐵忠興奮地往王家村跑去。他終於可以參軍了,可以實現自己再現祖先榮光的抱負。
他沒有立即趕回家裡,而是去鎮裡買了一副手鐲,花了七塊大洋,並不是什麼名貴的首飾,因為她不缺這些。她家的金銀裝滿櫃,主要是心意,只要是我送的,她就喜歡。她最喜歡的還是自己親手給她編的那頂花環。那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鐵忠一邊美滋滋地想著自己和心上人的各種趣事,一邊往她的家裡趕。去跟自己的心上人做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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