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事實。
但是就這樣敗退了,這絕對不是趙王宗恆的性格,他從來就不是被君主的威嚴給嚇退的那種人。
“可是陛下,這與常理不合。”他倔強地抬起頭來,迎著宗恪刀鋒般的目光!
“那麼,怎樣才與常理合?你要眼看著阮沅是個木頭,是個石頭,你才安心?!”
宗恪的聲音刺耳冰冷,如極寒雪風颳過不毛之地。
宗恆咬了咬牙:“至少她現在這樣就不合常理,皇兄,難道就因為她又能說笑了,皇兄就一點都不想再往深裡追問了麼?”
“你說得沒錯,我不想再往深裡追問了。”宗恪說,“不管阮沅是什麼原因恢復的,我都不想再去探尋了,現在她能這樣好好的,我已經非常滿意了,我不想做什麼畫蛇添足的事。我現在沒事,我和她這日子過得好好的,我不想憑空又生出些是非來。”
“可是陛下!萬一這裡面有什麼詭計,那怎麼辦!”
“詭計?!”
宗恆心中咯噔一下!
他知道他說錯了,如今宗恪心裡的阮沅,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外人了,他已經把阮沅納入到最信任的範圍內了,一旦阮沅跨越了這條界線,那就是“他的人”了,按照宗恪的性格,他會為了維護阮沅,不惜付出一切代價,甚至不惜得罪任何人。
“趙王,當初是你瞞著朕,取了阮沅的七魄來填補朕的魂魄,到如今,你又懊悔了?又覺得不對勁了?又要全盤打散、從頭再來?你以為朕是什麼?你掌心裡的玩物?!”
宗恆不知該如何應對,他只好硬著頭皮道:“……臣不敢,臣是說,一切,都得穩妥才好。”
“那麼,你想怎麼做?”
宗恆猶豫良久,才道:“將阮沅送去楚州,請崔氏的耆老來檢查,如果經由崔門一族判斷,此人的魂魄正常無害,那麼……”
他突然停住,因為宗恆看見,宗恪那雙濃黑的眼睛裡,閃過一道血紅的光!
宗恆打了個哆嗦!
跟在宗恪身邊這麼多年,他再明白不過,那是要殺人的跡象!上一次他看見宗恪這樣,還是很多年前,那次宗恪親手斬殺了一個太監,因為那人受了元縈玉的囑託,放走了秦子澗。
“你把阮沅當成了什麼?之前她給你解的難、為我做的犧牲,現在在你眼睛裡,已經一文不值了麼?她當初接受散魄術,等於自動去送死,她這麼做,可不是為了如今被你當成嫌疑犯、接受審查!”
屋子裡,死寂一片!
良久,宗恆才聽見宗恪的聲音:“此事,不要再提。你下去吧。”
宗恆無法,只好躬身退出了房間。
阮沅並不知道宗恪兄弟之間的爭吵,但她感覺到,宗恪最近對弟弟的態度不太好。
“你是怎麼了?看見宗恆來,也不給個好臉,”她說,“幹嘛啊?還在氣他瞞著你給我散魄的事?”
宗恪哼了一聲,沒吭聲。
“算了,他是你弟弟,為你著想、會那麼做,很自然的。”阮沅笑道,“他沒有私心,你也不該怪罪他。”
宗恪看看她,苦笑起來:“我說,你怎麼這麼聖母?你要還為他說話?你都不知道他……”
他說到這兒,卡住了。
“他怎麼了?”阮沅好奇。
宗恪搖搖頭:“原先我以為,宗恆和周太傅那些人不一樣,他應該有通情達理之處,沒那麼刻板,現在想來大概我錯了,沒有私心又怎樣?沒有私心就能罔顧他人意願了麼?這些自作主張的忠臣!才不管你是怎麼想,只一心奔著社稷大義去,我最討厭這樣了!”
阮沅撲哧笑起來。
說什麼“最討厭”之類的話,宗恪這樣子,一點都不像個君王。
於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