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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騙你

看著少年那朝氣蓬勃,養出幾分圓潤的臉蛋,姜左心中突然泛起了濃濃的嫉妒:“殿下啊,這會投胎,是多好的才能啊!”

少年有些不解地看著姜典籤,目露疑惑。

“我也不是生來殘缺,”姜左語帶譏諷地道,“那年蕭齊篡位,盡滅劉氏宗族,我家只是與那義陽王有些姻親,便被牽連,我也被罰入宮中,為了求活拼命侍奉蕭家。而你呢?生來貴胄,一生衣食無憂,不過,天理輪迴,過些日子,你便會像你祖爺殺劉準那樣,死前哭訴‘願來世不生在帝王家’。”

蕭君澤微微一嘆:“籤帥啊,你我主僕一場,互相留些顏面不好麼?”

“人之將死,還要何顏面,”姜左冷漠道,“我就是看不慣這個諸事不縈於懷的淡然模樣,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怕麼?”

“有什麼可怕的,”蕭君澤轉頭看他,夕陽在少年的側顏染上一層金光,讓他越發的好看,“他們會死去,但會很快,不會如典籤這般難受。”

姜左聞言,先是皺起眉頭,然後,整個嘴唇都抖動起來:“是你?是你?!我與你有仇,你要這般對我?”

他咆哮著想起身,但卻做不到。

“因為,你兇我,”少年的微笑清澈無暇,“第一次見面,你就兇我。”

“就因為,因為這個?”姜左神魂俱喪,整個手指都顫抖了,“就因為我兇了你?”

“對於一個剛剛見面的孩子,你就要挾恐嚇,不算好人,但我那時還沒想殺你,”蕭君澤輕笑道,“可你不是還想徵召民夫,修繕城牆麼,還與那郡守交流了佔地圈田的心得,那,就對不起了。”

“不過是一群賤民……”看著少年那不經意的微笑,姜左心中泛起一股濃濃的恐懼,“你、解藥,解藥給我!殿下,老奴錯了,求您給我解藥吧……”

“太晚了啊,籤帥,你如今的樣子,吃了解藥也無用了,”蕭君澤很是遺憾。

“不,不,求您告訴我……”姜左涕淚橫流,苦苦哀求。

“那好吧,”少年認真道,“解藥就是,多喝熱水。”

在一邊的青蚨微微一震,瞳孔不可置信地睜到最大。

“胡說,怎麼可能,我不信、我不信……”姜左咆哮著,咆哮著,過了許久,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夕陽落下,冷風吹拂,青蚨給小殿下披上披風,低下頭,認真地繫好頸邊的繫帶。

蕭君澤伸手摸了摸青蚨的臉蛋,壞笑道:“青蚨,有沒有覺得你家殿下深不可測?”

青蚨手指頓了頓,目光有些遊移,不太確定地道:“您可以先告訴我……算了,您,別還是別讓我知道吧。”

“哦,為何?”蕭君澤驚訝地問。

青蚨繫好了帶子,站起身:“會睡不著。”

他認真做好殿下吩咐的事情就行了,知道太多,會不快樂。

蕭君澤輕哼一聲,給他解釋道:“青蚨,人要是不愛喝水,腎會出問題的,要是再喝酒吃肉熬夜,問題就會更嚴重,你記得,平日一定要多喝水。”

痛風不會死人,但姜左這明顯是結石憋成了腎炎,後期的大量酒和湯藥,加重了腎臟負擔,最後變成尿毒症,在這個時代,是頂頂的絕症。

“知道了。”青蚨點頭,然後出門,吩咐院外的兩兄弟,把姜左的屍體收斂了,停棺三日後下葬。

許家兄弟明顯是聽到典籤死前咆哮的,但兩人都像什麼也沒聽見一樣,低眉順眼地把典籤屍體連輪椅一起抬走了,走的速度還非常快,最後跑了起來。

蕭君澤笑出聲來,回到自家院裡。

青蚨低聲道:“殿下,如今典籤去了,直衛是咱們的人,正是離開的時候啊。”

“不急,還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