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宏慨然一笑:“如今四海清明,政通人和,有何可悔?”
他若說有什麼後悔的,大約就是沒有教好元恂,讓他不得不在廢了太子後又親自將他賜死,還有立了兩位皇后,反而讓馮家下不來臺。
其它的,他自問的做的都是對的,朝廷已經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親政這十餘年來,更是殫精竭慮,讓朝廷日漸興盛,胡漢一家,功勞不輸諸位先祖。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蕭君澤打斷他。
元宏面露不悅之色:“我還沒死!”
你要謀算,也等我死了再說!
蕭君澤無奈地撫額,對馮誕道:“大兄,我這一路跑過來,快渴死了,想喝你親手沏的茶。”
馮誕正要拒絕,就聽元宏也道:“我也渴了。”
馮誕長嘆了一口氣,把元宏輕輕推開,推門出去了。
“大兄還是這麼善解人意。”蕭君澤感嘆。
元宏搖頭:“君澤,你不該來的,你來的了,朕便沒有放過你的理由。”
“放不放過,看的是我的本事,不是你善心。”蕭君澤坐在他身邊,“說吧,你到底是怎麼打算?”
“朕有兩道的遺詔給太子,”元宏從枕頭下拿出封帛布詔書,“你看。”
蕭君澤開啟一看,裡邊是元宏的親筆手書,內容都大同小異,一封告訴元恪,你叔父元勰是志節高尚,沒有異心的純善者,我死之後,你讓他辭職就可以了,不能做猜忌周公這樣的錯事,我知道你孝順,不要違揹我遺願。
相比之下,馮誕那封遺詔就要長很多了,不但一一列數了馮誕的好,還回憶了小時候馮誕和元恪也多有照顧,如今馮家勢力也大不如前,就一個馮誕支稜著,你念在逝去的祖奶奶馮太后還有你老爹我的份上,不要為難他,不然朕就算在地下也不能安心。
蕭君澤呆了:“就這?”
元宏忍不住笑道:“不然呢,只要阿誕和彥和將這兩封遺詔拿出,以元恪的性子,不會頂著不孝之名,再行惡事。”
蕭君澤眉頭青筋都要出來了:“這話你自己品品……”
元宏悵然道:“君澤啊,朕時日無多,難道還能再廢一次太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