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無暇顧及地逃出了課堂。
這樣的做法在大學裡是常有之事。對於我來說逃課是極為正常不過的事。這種不良的習慣由來以久。在中學的時候有一次逃地理課,被老師體罰在地球表面溫度最高時的午後兩點,站在一把椅子上,像冷兵器時代的武士練功一樣站了兩個小時。
最後還寫了好幾份檢查,此事才算了結。
老師體罰學生是確保教學正常進行的一種手端。可逃課對我來說已經成一種習慣固化在我大腦裡了,它像是一種無法根除的疾病,在一段時間裡會隨著情感變化而復發。
晚飯後本想去南校看楊子。心想再過一天便是週末,於是便打消了這一念頭。一個人在宿舍裡待著無事可幹,從書架上隨意拿了一本阿?約?克羅寧的《城堡》,時間過了很久才發現自己一直沒有進入書中,於是,索性扔下手裡的書,沒有任何目的地在校園裡遊蕩。
三月黃昏的校園有一種溫暖背後的冰冷。由於剛剛開學,學習還算輕鬆,所以,出來散步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出來約會的情人,邁著幽閒的腳步談著各自都很敏感的話題。本想一個人好好地走走。一來可以放鬆沉悶的心情,二來可以熟悉熟悉校園。而此情景實在覺得有些不合心意。而後打消了一個人繼續走下去的念頭,回到宿舍後便去找徐陽,想讓他陪我一起去找個地方喝酒,到徐陽宿舍時,同寢室的一個舍友說他出去了。
一時間,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好像有一大堆的時間等待我去肆意揮霍,但卻不知如何揮霍。內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空蕩蕩的。於是便想一個人出去找個清幽的地方坐坐,緩解一下沉悶的心情,這樣的選擇也實為不壞。我依著逐漸濃厚的暮色,在三月溫暖背後的冰冷中,來到了一家格調雅緻的歐式冰激凌店。小河南曾經說過這兒環境挺不錯的,心想一個人消遣和放鬆,坐坐也是可以的。
時間雖然是三月間,可來此休閒的人已經很多了。這家冰激凌店在空間分佈上很有風格,寬敞明亮的玻璃門後面放一盆米蘭,一盆袖珍蒲葵,在屋中間用一張一米高的隔間板隔開,上面擺放著一些常青藤和白色康乃馨,我在門口靠左邊的一張桌子坐下,斜對面坐著一位看上去極美麗的女孩子。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外套,柔順的秀髮自然垂下,她舉止優雅地坐在椅子上吃著雙色冰點,我心想她一定是在等候什麼人前來赴約吧!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出任何與她優雅的舉止有關的事情。因為,來此的女孩大多都有男孩陪著,或者是和其他的朋友一起來的。她偶爾會抬一下頭,從她披散的秀髮下外露的極小的臉上來看像是在哪裡見過。可又想不起與此有關的確切事實。一切如同夢一般。我在瞬間搜尋了腦海中所有留存的記憶,還是沒有想到與這個女孩子有關的東西。若是見過面,想必是應該有所記憶的。這時一位女服務生拿著一個選單走到我面前。
第三章(6)
“先生,請問你想要點什麼?”
“雙色冰點。”我說。此間目光一直盯著斜對面的那位穿白色外套舉止優雅的女孩子。
埋完單之後,女服務生便拿著選單向收銀臺方向走去。店裡來吃冰激凌的人很多。可一點也不覺得吵鬧,粉色的燈光使整個冰激凌店顯得格外安靜,像一位美麗的女子。
正在這時,那位穿白色外套的女孩起身要走,在我目不轉睛地打量她的同時,她的目光也很自然地與我目光重合在一起。一種不清楚的似曾相識感充斥了我有限的思維空間,柔順的秀髮、白皙的面孔、白色外套。
一切顯得過分熟悉。
又過分陌生。
她面帶微笑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在對我說什麼話,可又像什麼也沒說,她用手將垂到前面遮掩視線的頭髮向後理了一下,從我的面前走了過去。
一個極為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