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挑了挑眉毛,微微彎起嘴角。看起來攻擊炮兵陣地的行為拯救了法軍的灘頭,這樣在那裡付出的犧牲也可以算是物有所值了吧。
“你今天失去了多少兄弟?”法國人繼續問。
“直到我們向這夥英軍攻擊前,我們有十八個戰鬥減員,還有五人沒有報道。現在嘛……”
米勒看了眼菲利克斯,後者馬上報告道:“我們還剩下二十五人,馬克西姆班犧牲了一半,看來不是所有英軍都驚慌失措扭頭就跑呢。”
米勒衝法國人做了個“你聽到了”的手勢,隨後掏出香菸。
“一個排剩下二十五人麼。”
“一個排加強一個班,剩下二十五人。”米勒輕聲修正法國人的說法,然後沉默降臨在他們之間。
米勒一直抽著煙,他試圖回憶起那些逝去的兄弟們的臉,卻發現怎麼都想不起來了,他能記起每個人的名字和大致的性格,卻無論如何都回想不起來他們的臉。他知道這種時候應該怎麼應付——那就是回想和這些兄弟相關的事情,這樣自然而然的就能想起他們的臉了。
但米勒很遺憾的發現,有些離開的戰友他根本不熟悉,現在就連幾件和他們相關的事情也想不起來了。
米勒的手指感覺到灼燒般的疼痛,這時候他才猛然發現手裡的香菸只剩下一小截,火星已經燙到他的手指——德軍配發的香菸可沒有菸蒂和濾嘴這種東西,全是快速生產出來的應急品,只有菸草的質量值得一誇。
米勒扔掉菸頭,用皮靴踩滅,然後他才發現這個動作已經根本不必要了,地面上到處都是火光,個把菸頭根本無關緊要。
米勒打量著自己的靴子,發現靴子上沾滿了紅色的泥土,相應的他的軍服上也滿是灰塵和血跡,看起來就像是剛從泥沼中爬出來一般。
“真是漫長的一天。”法國人突然說。
“是啊,”米勒點點頭,“真是漫長的一天。我敢打賭,這一定是我這一生中經歷的最長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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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陸日之後第三天,德軍和法軍已經控制了島上大多數地方,但還有相當數量的英軍在堅守馬耳他島上最大的城市瓦萊塔。
米勒和他的小隊在補充了收容來的散兵之後,也加入了圍攻瓦萊塔的行列中。
而這個時候,波茨坦的林有德正在和他的參謀以及將軍們規劃下一步的行動。
“掌控馬耳他之後,我們就可以徹底保證我們和北非之間的運輸線的安全了,而英軍的亞洲航線將再次被切斷,之後從澳洲、印度等地時運往英國的物資就只能走巴拿馬運河或者繞過好望角了,在我軍對英國的攻勢佈雷行動變得越來越困難的情況下,這毫無疑問是個利好的訊息。”德軍參謀長哈爾德將軍用長長的解說杆敲打著大型地圖桌上的世界地圖,“接下來如果我們能夠攻下埃及,那麼我們和波斯灣的海上通路就被打通了,我不認為英國人光靠印度洋的A艦隊就能阻止在波斯灣的明艦隊。”
“不要急著拿埃及。”林有德輕輕搖了搖頭,“我們的戰線已經夠長了,沒有更多的兵力送到北非沙漠裡去了,那邊就讓法國人來打好了,他們也是時候展現一下身為人類革新同盟第二把手的手段了。”
將軍們面面相覷,雖然大家都知道此時德軍確實已經太過分散,兵力也再次陷入吃緊的狀態,但怎麼看林有德這個決定中政治的因素要遠遠多於軍事因素。
林有德從哈爾德手中拿過棒子,敲著地圖說:“我們接下來的重點是這裡,現在俄軍雖然採取堅壁清野消極避戰的姿態,但他們明年在攢集了足夠的力量之後一定會再次進攻的,我們要做好在平原上和他們打裝甲大戰的準備。而在西線,我們最重要的目標是準備應對美國和英國的攻擊行動,我們的水雷封鎖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