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問我也要告訴你了,這事情說來湊巧得很。
你的外祖父是否信州楚考拳師?”耿照聽她突然把話鋒一轉,問起自己的外祖父來,有點奇怪,隨即答道:“不錯。我母親正是楚老拳師的獨生女兒。她嫁給我爹爹之後,兵荒馬亂,已有將近三十年未回過孃家了。姑娘,你識得我的外公嗎?”
那少女道:“你外公早已死了,他死的時候,我還沒有出世呢。不過我的母親卻和楚家很熟,與你的母親更是少年時候的閨中密伴。”耿照“啊呀”一聲道:“原來姑娘與我家有此交誼,請恕不知,多有失禮。令堂也是信州人嗎?”
那少女道:“我母親連門李氏,我外公與你的外公是同邑拳師。……”
那少女續道:“兩位老拳師意氣相投,因此他們的女兒也是情如姐妹。你母親遠嫁之後,不久,我的母親也嫁到鄰縣連家。”
“她們各適一方,音訊斷絕,不知不覺就過了二十多年。去年我奉家母之命,到江湖歷練,臨行之時,她對我言道,她少年時候最要好的女友,嫁到了耿家,聽說現在在薊城落籍,要我若是路過薊城,就替她到耿家去探望一次,順便也好認識令尊躡雲劍耿仲、耿老前輩。我母親僻處鄉間,那時,她還未知道令尊已經作古。”
耿照心道:“原來如此。可是我卻怎的從未聽過媽媽提過她有這樣要好的女友?”隨即想到:“大約是因為隔別太久,她少年時候的事,也無謂向兒子說了。”又想到:“我爹爹心懷大志,屈身事敵,平時終是極力掩飾,不讓人家知道他會武功。他精於躡雲劍法,少年時在江湖行俠,就得了個‘躡雲劍’的美號,這事情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這位連姑娘能夠一口說出來,足見她的家人確是知道我父親的底細,所說的諒不會假了,”
那少女繼續說道:“那一晚我到了薊城,到街市上一打聽,原來個尊曾經在金都為官作宰,前幾年才告老還鄉,不久就去世了。因此很容易就打聽到了。”耿照臉上一紅,想為他的父親分辯,但一想他父親懷此苦心,本來就不求人諒解,就算這位連姑娘有所誤會,那也只好由她了。
那少女對他父親為官之事,並無議論,接著說道:“我打聽到你家的所在,二更過後,就換上了夜行衣前往。將到你們住的那條街口,忽然發現有一隊金兵,正在開來,又有幾個武士裝柬的人,走在前列,竊竊私議。我是自少練過暗器的人,耳力比常人稍為聰敏,隱隱聽得他們所說,竟是要到你家辦案,似乎是你家出了一個‘叛逆’,他們正要前往緝拿。那時我還未知道他們所要捉拿的叛逆就是你。
“我吃了一驚,連忙施展輕功,跳上民房,趕在他們的前頭,準備通知你的家人。”
說到這裡,她忽然停頓下來,望一望耿照,問道:“耿大哥,你是不是還有一位姐妹,她逃出來沒有?”
耿照大為吃驚,連忙問道:“你說什麼?我父母所生,只我一人,並無姐妹!你何以有此一問?”
那少女也似乎有點驚詫,說道:“我到了你家,還在瓦面未曾跳下,忽見一條人影,突然從屋子裡竄上來,我伏在簷槽,她大約沒有發現我。月光下看得分明,是個少年女子。我以為是耿伯母的女兒,心想她或者是已得警報,是以出來偵查。剎那間,我躊躇莫決,不知該不該與她打個招呼,因為金兵就將來到,出聲怕人察覺,那女子身法很快,我主意未定,她已一溜煙跑了!”
耿照心頭大震,顫聲問道:“連姑娘,你,你還記得那,那女予的面貌嗎?”那少女道:“我只看見她的側面,並不十分清楚。她是瓜子臉型,身材比你略為瘦小,短髮覆額,梳有兩條小辮,穿的是湖水藍色的衣裳,拿著一柄青鋼劍。”
這少女輕描淡寫地緩緩道來,耿照聽了,卻有如晴天打了個霹靂,平地響起了焦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