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哉了。
像一下子僵了似的呆立著,這位二頭陀苦著臉,瞪著眼。嘴巴大張.那表情是尷尬而可笑的,他的金鋼杖還高舉在頭頂上,但他十分明白,對方劍刺的速度必將較他揮杖的速度來得快。人家已是手下留情了,無可置疑,他今天算是撞上了硬板子,輸定了!
心中一慌、一急、一怒、一愧,藍揚善缺了門牙的嘴巴就關不住風了,他大聲吼叫著:
“要殺就殺,不要賣他媽的交情,咱向來不吃這一套,奶奶的,算咱家招子不亮,栽了筋斗便是!”
在陰沉的暗影中,紫千豪的雙眸閃燦的看著他,有如一對時隱時現的豹眸,只是,眸中的光芒雖利,卻已極度孱弱倦乏了。
藍揚善瞅著牙,乾嚥著唾沫,氣急敗壞的叫道:
“喂,喂,老友,你到底想幹什麼?殺剮由便,咱可不是與你做耍子的,這麼僵在此地,算是怎麼回事?真是他奶奶的!”
暗啞地,紫千豪道:
“我不殺你,父母養你這麼大,也頗不容易,是麼?”
說著話,紫千豪全身裹然強烈的抽搐起來,巨大的痛苦使他彎下腰去,拄著劍,緩緩的,緩緩的坐向地面。
藍揚善幾乎有些傻了,他愣愣的注視著地上坐著的人,喃喃的道:
“咦?這是怎麼回事?奇怪……”
急急的向前移近了幾步,這位二頭陀聚集目光,細細端詳著那方才險些要了他老命的怪人,於是,不由得他大吃一驚,咋著舌跳了起來:
“咱的乖乖,老友,你你你,你是怎麼了?看看你身上的傷!你竟還能活到現在?又能將咱打敗?老天爺,你是鐵鑄的不成?”
沉重的抬起頭來,紫千豪仰視著站在面前的藍揚善,從下面如此望上去,藍揚善的體魄便顯得越發肥胖粗壯了,有若一座半大小山峙立在那裡,他正張著缺了門牙的大嘴,臉上的油光隱浮。
徐徐吐了口氣,紫千豪語聲低弱:
“朋友,你如守信,你可以去了。”
藍揚善搖搖頭,道:
“你傷得這麼重,咱怎能不顧而去,這不是成了見死不救了麼?也幸好你是遇上了咱家!”
說著,他用力將手上的金鋼杖插進泥土中,又把雙手在衣衫上一擦,大步走了過來,三不管的將紫千豪扶正,動作熟練而利落的為紫千豪檢視起創傷來。
一邊看,這位二頭陀一邊低呼大叫,口中“噴”“噴”不停,半晌,他的兩手染滿血跡的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攙起了紫千豪,拔回金鋼杖,一步一步的往前面行去。
紫千豪的體重幾乎全依在藍揚善的臂彎上,他的身軀依舊不停的痙攣著冷汗滾滾,但是,肉體上的折磨雖已是如此沉重,但他的神智卻仍未迷亂,嗆啞的,他吶吶的道:
“朋友……你想做什麼?”
藍揚善回頭看了一眼亦步亦趨的甲犀,咧咧嘴道:
“咱?咱要救你的命哇。”
沉沉一笑,紫千豪道:
“你行麼?”
哼一聲,藍揚善冒火道:
“咱不行?小子,你休要狗眼看人低,打不過你,別的卻不一定也全不如你,老實說吧,哼哼,只要有一口氣,到了咱手上沒有治不活的!”
頓了頓,他又得意揚揚的道:
“別看你小子一身功夫嚇人,自己受了傷卻只有喊天的份了,休瞧咱把式比不上你那兩下子,治跌打損傷的竅門可又較你高明得多,所以說……哦,說什麼來著?三個人走路,哦,總有一個可以做你師傅的哪……”
拖著艱辛的雙腳,紫千豪等於全叫藍揚善架著在走路,他舐舐嘴唇,低弱的道:
“陌路相逢,又未善待閣下……難得閣下以德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