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受封'安樂王',並且在冀京朝陽街的安樂王府安頓下來,據說這是其父、當朝天子李暨的意思。
此後,在長達十八年的時間裡,除卻每年的重大節日,李壽幾乎沒踏足過皇宮一步。起初是因為守衛宮門的衛士不放行,後來嘛,深恨生父的他,已不願再去他令他倍感羞憤的華貴之地。
而造成這一切的元兇,也正是李壽心中所恨的第二人。太子李煒!
說起來,這件事就連謝安也知道,早在福伯遇害之前,李壽心中便極其厭惡太子李煒,至於後來福伯因太子李煒派來暗殺謝安的金陵危樓刺客所害,那不過只是導火索罷了,簡單地說,至親的福伯被害,讓李壽再也無法忍耐,因此對謝安說出了要當皇帝的念頭,並且,要讓太子李煒死無葬身之地!
雖時隔多年,但有件事李壽至今猶刻骨銘心,那是在他六歲的時候,年長他十一歲的前太子李勇首次率軍討伐幾度在邊境為患的外戎,凱旋迴京。
當時,李壽對於這位多番照顧自己的兄長印象極好,滿心歡喜地前往皇宮,想與天子李暨以及一干朝中大臣前往迎接。
然而,那時尚且只是二皇子的李煒,他的幾句冷嘲熱諷令李壽徹底地寒了心。
'哥哥?——哈哈哈,承,你聽到了麼?這個由一介下賤宮女所生的雜種,竟然叫我哥哥?哈哈哈!'
從那日起,李壽頓時感覺天地間的一切彷彿都變了,他終於明白,原來冀京人對他指指點點,並非是出於善意,只是單純的恥笑、奚落罷了。
而更令李壽感到氣憤的是,當時他的生父李暨就在旁邊,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李煒兄弟二人的放肆笑聲,卻沒有絲毫的表示。
這樣的傢伙,絕不是我的父親!
在一干恥笑中面紅耳赤的李壽,在心中這般告訴自己。
雖天下之大,亦無容身之所,那時李壽可謂是徹底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或許就是自那時起,李壽便在心中恨著生父李暨,恨著當時尚且還不是太子的李煒,以及在背後對他指指點點的朝中眾官員、甚至是冀京百姓。
而對李壽這份怨恨之心起到緩解之力的,便是前太子李勇。
只可惜,這位對他頗為照顧、文武兼備的兄長,在第三次北伐外戎凱旋而歸的時候,便因病死在途中。
具體的事,李壽記不清了,他只記得兩件事,第一件事,由天子李暨出面,朝廷追諡前太子李勇為王,諡號'周懷王',葬入皇陵;第二件事,便是當時的二皇子李煒在眾多大周李氏宗親的支援下,晉升太子之位。
如果說最初李煒的那一番冷嘲熱諷叫李壽清楚認識到了這世間的世態炎涼,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出身,遷恨旁人,那麼前太子李勇的病故,便助長這份恨意,直到他遇到謝安。
其實有件事。李壽連謝安都沒有告訴,因為在前太子李勇病故後的最初幾年,由於現太子李煒愈發囂張跋扈,李壽飽受其害,非但痛恨那些百般奚落他的人,甚至連整個大周都恨上了。
記得。他曾經對謝安說過,'似這等醜陋的國家,滅亡了才好!'雖說當時他是被謝安勾起了曾經所受到過的羞辱回憶,心情激動,但是,這話絕不只是一時的失言。
說句不客氣的話,要是李壽有這個能力顛覆這個國家,別懷疑,他會這麼做的。
好在他結識了謝安。整日裡與謝安嬉戲玩鬧,時而出城打獵,時而被謝安騙去城中青樓,心中那份對大周的仇恨,倒也漸漸地淡了。
直到如今,李壽心中既然記恨著的,也只有其生父李暨,以及太子李煒這兩人罷了。
說來不可思議。儘管太子李煒此前對他諸般奚落、侮辱,甚至還錯手殺了從小將李壽撫養長大的福伯。但是李壽對他的恨意,卻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