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語戛然而止,最後一個'死'字,被她吞掉了。
畢竟她意識到,這並非是戰場,而是演習,她不可能真的對面前的將士痛下殺手。
想到這裡,梁丘舞相應地氣勢一滯,表情亦稍微有些尷尬,然而周圍的長孫軍將士卻無暇去顧及這些,因為就在梁丘舞睜開雙目的那一瞬間,他們由衷地感覺到了一股沉重的壓力,哪怕明知此番只是演習,心中亦不由升起幾分畏懼。
何等強大的氣勢……
眼瞅著梁丘舞率領那三百騎兵朝著己方帥旗所向衝來,費國只感覺渾身一個激靈,手臂上激起一片微小顆粒。
怎麼回事?
今日的大主母,遠要比平日更有氣勢,更有霸氣!
“攔下!”費國大手一揮,指揮著四千南軍將梁丘舞與她麾下那三百騎徹底包圍,然而就在這時,斜角處殺來一支騎兵。
“陳綱將軍?”抬頭望了一眼來人,費國微微皺了皺眉,因為他發現,就在長孫湘雨與梁丘舞對視的期間,梁丘軍已展開了反攻。
對此,費國感覺有些無奈,說實話,他早就想叫南軍包圍梁丘舞了,只不過長孫湘雨這邊沒發話,他也不好輕舉妄動罷了,如今倒好,反而給了對面陳綱援助梁丘舞的時間,帶著剩餘的東軍與冀州軍殺了過來,就連對方的南軍也壓倒了陣前。
不行了,再這樣下去……
眼瞅著梁丘舞單人匹馬朝著己方帥旗而來,費國心中苦笑一聲,下意識一抖手中韁繩,策馬竄了出去,因為他有種預感,尋常的將士,是無法阻擋眼下這位大主母的,哪怕有他們大人謝安的苛刻規則限制。
決不能叫大主母靠近絲毫不懂武藝的二主母,否則這場演習就到此為止了,畢竟……
還位玩夠呢!
舔了舔嘴唇,費國握緊了手中特殊的長槍,策馬正面迎上樑丘舞,只聽砰地一聲。兩根木質的長槍擊在一處,頓時崩折斷裂。
有機會,有機會將大主母留在這裡!
見成功打斷了梁丘舞手中的兵器,費國彷彿計謀得逞般露出幾分笑容。
“費國麼?”梁丘舞嘴角揚起幾名讓費國隱約感覺有些陌生的笑容,左手一把握住那崩斷的前半截長槍,槍身掉轉。那蘸著墨跡的布團,直直朝著費國戳死。
竟然抓住了崩斷了半截長槍,何等驚人的反應……
雙腿一夾馬腹,費國側身避開梁丘舞的攻擊,他心中那份武人的血液,不禁亦沸騰起來,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與眼前這位'炎虎姬'交手的。
而就在這時,費國的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三個冀州兵士卒朝著自己撲了上來……
真是沒規矩,大將交手。你等小卒插手什麼?
費國心下不滿地嘀咕一句,忽然間,他感覺一陣殺氣,面上泛起陣陣驚愕之色,因為他發現,那三個冀州兵竟然是手握真正的鋒利兵刃,一臉兇狠之色。
“唔?爾等三個做什麼?!”梁丘舞顯然也察覺到了,中途變招。棄了費國,右手的半截長槍一棍抽打在其中一名冀州兵的肩膀上。只聽咔嚓一聲,那名冀州兵肩膀處的骨頭頓時被梁丘舞打碎。
抬頭望了一眼,梁丘舞猛然瞥見另外兩名冀州兵已幾乎要撲到費國身上,他們手中那明晃晃的匕首,幾乎要觸及費國的脖子。
想也不想,梁丘舞猛地甩出手中兩截斷槍。只聽噗得一聲,她手中兩截斷槍,其中一根頓時穿透一名冀州兵的腹部,在其腹部開了一個大洞,而另外一人。則是堪堪擦過其眉角。
而此時費國亦從一開始的驚愕中回過神來,儘管梁丘舞不曾解決掉這三個冀州兵,還剩下一個,但這已足以叫費國避開此番驟然發生的刺殺。
在對方的鋒利匕首即將割開自己喉嚨的最後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