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商如意想了想,道:“他要抓我報‘弒君’之仇,卻並沒有跟你計較國公起兵的事,對嗎?”
宇文曄轉頭看向她。
四目相對,那目光中沉沉的思緒,似乎全然相同。
這樣幾乎珠聯璧合的碰撞令商如意心中一悸,她急忙低下頭去,避開了他的目光,可宇文曄的臉上卻彷彿又被風吹起了一點漣漪,而那漣漪映著陽光,竟是帶笑的,甚至有些溫暖。
他慢慢的側身對著商如意,輕聲道:“如意——”
商如意將臉偏向另一邊的窗戶。
直到現在,低燒仍然折磨著她,剛剛的一番變故和折騰,已經讓她有些支撐不住,幾乎只能將額頭靠在窗邊,才能勉強撐著自己坐起來。
但下一刻,宇文曄就伸手,將她整個抱進了懷裡。
“你——”
商如意蹙著眉,正要說什麼,可一抬頭,就對上了宇文曄的眼睛,他深深的看著她,那從來就銳利得幾乎所向披靡的目光,此刻也像是看穿了她的身子,一直看進了她的心裡。
商如意的喉嚨一梗,後面的話已經說不出來了。
而宇文曄將她抱在懷裡,鄭重的說道:“昨晚,我的話還沒說完。”
“……”
“我並不知道父親起兵的事。在我南下救你之前,我給他發了一封信,告訴了他這邊的變故。而且請他有任何的舉措都先等我救了你回來,以免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後果。”
“……”
“後來到了江都,訊息傳來,我才知道他還是起兵了。”
“……”
“不過我覺得,這件事應該另有隱情,尤其從剛剛範承恩的話語間來看,我更相信這一點。”
說到這裡,他長舒了一口氣,然後輕聲道:“我沒有騙你。”
“……”
“商如意,我沒有不顧你的生死。”
這一番話,字字落在商如意的心頭,她明明不想聽,甚至也不想再受他的話語的任何影響,但這一刻,心跳卻還是不自覺的沉重了起來。
她忍不住回想起在江都宮,知曉盛國公起兵那一瞬間,她絕望的心情。
原來,不是……
正如他所說,他沒有不管自己的死活——其實,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行事,哪怕當初跟自己毫無感情,也沒有更多牽扯的時候,他也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甚至,會直白的告訴自己,因為自己的意志和坦蕩,而贏得了他的敬意。
他對她,在大事上,從來都是坦誠的。
甚至——互不相欠的。
可感情,對他而言,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