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哪裡是不曾想過?墨紫聽罷,心道,分明是想過,卻抗拒了。
“大字不識怎麼了?大家閨秀中不識字的多了。”女子無才便是德啊,墨紫發現這句話難得也可以派點用場,“江濤說,只要你願意嫁他,前頭有多難,他都會闖過去。顯然,對你極其用心。他連你當過丫頭都不介意,難道還介意你會不會寫字?他是娶妻,不是找文對子。”
白荷聽墨紫轉述江濤的話,心中很是感動。
“算了算了,誰配得上誰配不上計較什麼,白荷既然不肯,墨紫你去回了便是。”裘三娘似不耐煩,揮揮手。
白荷張張口,最後咬唇,說聲去端菜,出屋去了。
紅梅綠菊忙跟出去。
“這兩人倒好,好人她們做,我倆當壞人。”裘三娘面前的酒盅空了,不問一聲,拿了墨紫的。
她酒量和自己一樣好,墨紫不去管,“這下怎麼辦?”
“難道真回了不成?”裘三娘雙頰燻粉,美豔芙蓉面,“能讓我見見這個江濤麼?便是白荷答應,我可還有話要事先跟江濤說清楚的。”
“明日就能見,只要你方便。”試探下來,白荷的心思已經十分清楚了,可以放膽促成。
“我今晚歇在這兒,明日晚膳前回去就行。老夫人和我婆婆雖然這幾日顧不上我,我想,分家之前當乖媳婦總比日後遭怨恨好。”裘三娘自有打算。
“那我現在就讓人投貼子去,望秋樓都是自己人,就在那兒擺個午飯吧。”墨紫見裘三娘應了,也不耽擱,到一旁桌上磨墨蘸筆,寫了明日約見的紙箋,附上自己名帖,到外面叫了丁狗送去江濤家。
回到屋裡,見裘三娘衝著她發呆,“怎麼了?”
“真不知你這女官封的,究竟是福還是禍。”眼見第二盅酒要乾了,裘三娘挪開酒杯。就是這樣,看似衝動任性,其實心中自有分寸。
“福禍相依。”墨紫則是看著輕鬆,心裡從來都不敢輕鬆。
“賞蕭明柔的旨意也下來了,對蕭家是天大的喜事。”裘三娘提醒過墨紫之後,改八卦,“封了明妃,元宵後進宮。”
墨紫知道輪不到自己去同情蕭明柔,但還是嘆口氣,“她傷勢如何?”
“前兩天讓宮裡送回來,我去看過。面色還不錯,就是人沒了一點精神。好像接完旨,魂就飛了。我從前以為自己夠可憐,看了她才知道自己夠好的了。她不願入宮,我想你應該知道,不然她幹嘛自薦當靶子?”裘三娘和蕭家姑娘們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皇帝喜歡的人,逃也逃不掉,況且蕭家人也不會讓她自作主張。所以,白荷真是好命極了。”兩相比較,更覺名門小姐不好當。
“可不是,我婆婆大概也猜出來,這兩日囑咐人一眼不能離,就怕她再想不開。不過,我看她不會尋死,就是心灰意冷了而已。”裘三娘看白荷她們進來,便不再提。
第二日,裘三娘在望秋樓擺酒,見了江濤。
墨紫也一起去了。
隨行的紅梅綠菊乍瞧見大頭小嘴的江濤時,都蹙起眉心。可是,到後來,聽著他答裘三孃的問,又有所改觀。綠菊更是直道白荷命好。
裘三娘問:“江大人五品官,為何看上無財無勢的白荷?”
江濤答:“我家境貧寒,父母早亡,自小看盡世間冷暖,所以擇溫暖之人共渡一生,不求財勢。白荷姑娘暖濤之肺腑,無以言表,錯過則再難遇。”
裘三娘問:“江大人,白荷絕不為妾。你若娶她為正妻,將來不可娶小。這樣,也可?”
江濤答:“既然求親,自然是妻,萬萬不敢委屈白荷姑娘。我是窮官,又有那麼多差事要辦,從未有過娶小之念。一妻相濡以沫,白頭偕老,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