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跑去深山當野人,這麼多銀子豈不是白瞎了?
深山野林哪來的地方讓她花錢啊!
不行,起碼得花完錢再去當野人!
想通這點,鹿野立刻鬥志昂揚:
“走,咱們找雷捕頭談談接下來怎麼走!”
北蠻算什麼,極寒天氣算什麼。
小菜一碟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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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很快找了雷禮商量。
當然,對著雷禮,不能直接說因為傅霜知是重生人士,所以知道今年北蠻格外兇殘,今年冬天也格外難熬,於是只能把一切都推到已經死了的那些流寇身上。
反正不管什麼,都是流寇說的!
雷禮懷疑想求證都沒辦法,流寇們早早被傅霜知全噶了。
當然——以雷捕頭的智商,壓根不需要擔心這一點,因為他壓根沒有任何懷疑。
一聽鹿野兩人這麼說,雷禮立刻就行了,只是不免感到遺憾,“這樣一來,豈不是搶、呃,剿不了匪了?”雷禮這話說地簡直如喪考妣。
沒辦法,連山寨加上馬賊窩,這接連兩個賊寨讓他們——雖然主要是鹿野和傅霜知——發了多大財啊!
連好似在一旁打醬油的他都沾光不少,這不,現在他手下的官差們居然個個都騎上馬了!
鹿野聞言安慰雷禮。
連山寨和馬賊窩顯然是非典型案例。
連山寨不用說,要不是連山寨的山賊們不知打哪兒打劫了一批古董,要不是這批古董恰好碰到傅霜知,整個連山寨的油水並不算多。
馬賊們則更是事出有因,要不是跟官員勾結,尋常土匪強盜幾乎絕無可能存下上萬兩的鉅款。
所以綜合可知,後邊就算再有什麼打劫的機會,收穫也幾乎沒可能像這兩次一樣豐厚,反而會因為打劫而拖慢他們的趕路速度。
雷禮一聽,也明白的確是這個理。
一咬牙:“那——就按你們說的辦吧!”
以現在他們每個人都能騎馬的配置來說,旁的不管,全速趕路情況下,頂多一個月也就能抵達流放地了。
一個月……
一個月後,鹿姑娘和傅霜知就要在流放地紮根,而他,則要回京了嗎?
京城和北地相距遙遠,世道又不太平,往後他也不大可能繼續幹押解這活兒,就算幹,也未必就是恰巧押著人去往傅家人被流放的地方,所以——
從此往後餘生……
怕是,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了。
想到這兒,雷禮胸口忽然有點兒悶悶地難受。
大老爺們兒忽然紅了眼圈。
他就很想跟快要分別的朋友們傾訴抒情一番,於是:
“鹿姑娘,傅公子,咱——”
雷禮抒情的話才剛喊出兩聲稱呼就胎死腹中。
不遠處,少年少女留給他相伴而行的背影。
少女在興高采烈說著什麼,身旁少年微微側著頭顱傾聽狀,剛剛升起的星光月光灑在兩人身上,顯得那般的和諧美好,宛如璧人。
雷禮:……
總覺得被平白往嘴裡塞了什麼東西。
方才眼睛酸,現在卻覺得——拳頭有點癢是怎麼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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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速趕路的決定很快通知到了隊伍裡的每一個人。
原因自然沒有太細說,但那些流寇帶來的關於北蠻的訊息卻已經在隊伍裡流傳開來,因此不需要多說,眾人便已經自己找好了理由。
於是所有人都很積極配合。
不論如何,先到了流放地,先有個安穩的落腳處再說。
於是這日之後,整支隊伍便在高速前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