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她緩緩睜開了眼睛,赤著上身的閻狼正躬身要把她抱到床上去,忽地對上狄笙烏黑的眸子,他微微躲了躲。
“今天十五?”透過客廳的窗戶,狄笙看向室外,銀白的月光傾灑在整個閻家大宅。
“天還沒亮呢,睡吧!”閻狼繞過狄笙的問題,躬身把人從沙發上抱了起來臥室走去。
“放我下去!”狄笙烏黑的眸子裡透著淡淡的薄涼。
“不鬧了,對崽兒不好!”
閻狼下意識抱緊了小女人扭動著的身子。
崽兒成了兩人的滅火器。
狄笙心疼地掃過他身上的傷痕,故作不理會的任由他放在床上。
閻狼最怕的就是狄笙的不說話,他拿著狄笙的手放在自己傷口邊緣,輕輕摩挲著,似委屈般的說:“笙兒,疼!”
一個‘笙兒’讓她從頭麻到腳,狠狠心轉過了頭,良久還是沒能忍住,蹭地從閻狼手裡抽出手,轉身下了床。光著腳丫子去了客廳,閻狼眼角微挑,這招管用!
狄笙拿著醫藥箱走了進來,臉上一絲笑意都沒有,她蹭地拉上窗簾,開啟大燈,明亮的臥室裡,閻狼一臉疲憊的坐在床沿上。
“從幾點開始的?”
她問的是他什麼時候開始發作的,不過狄笙悶悶的聲音洩漏了她的情緒。
“一點多!”閻狼看了眼牆上的鐘表,現在快四點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
狄笙的聲音再次響起,可手下的動作卻停止了。
閻狼第一次有一種害怕的感覺,跟小孩子說謊被抓是一樣的緊張無措。
“十一點不到!”
閻狼耳根刷地泛起淡淡的紅暈。
“還記得在醫院跟我說的話嗎?”
兩人相處了這麼久,狄笙知道閻狼知道她說的是什麼,那是他抱著她從喬天兒那回去的路上,她一臉脆弱的說‘一輩子都別騙我,好嗎?’
他回答的是‘不騙,疼你!’
閻狼一把抓住了狄笙擎在空中的手,倔強卻認真的說道:“我怕你心疼!”
那張成熟冷酷的臉上朦朧著一層小男孩似得緊張。
那樣的他竟讓她想到如果他們的崽兒是個男孩,一定跟這個朦朧的閻狼一樣,犯了錯會緊張,會怕她心疼。
狄笙沒在說話,淡淡地給他塗抹著傷口,一點一點,消毒,上藥,關燈,上床。
閻狼明顯感覺到了狄笙的冷淡,因為一向偎依蜷縮在自己胸口的小女人此時扒著床沿側身朝外睡著。
狄笙其實不只是生閻狼的氣,她更氣的是自己,其實她從上車就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是心情不爽,她不知道到底是因為閻狼私自做主招待了邱貴和的家人還是因為自己讓家人傷透了心,就因為閻狼是個木頭疙瘩,所以她就把氣全撒在了他身上,他越是寵自己,她就越想衝他發脾氣,這樣的自己她控制不住。
想想剛認識閻狼那會兒,他那樣的高大上,在自己心裡他是那樣冷冽,霸道,他行他素,可是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就這樣肆無忌憚的不怕他了?甚至欺負他的老實?
良久,狄笙感覺到身後的傻大個兒朝她一點點兒靠近,彷彿怕招了她的厭惡忽然停滯不前了。
“我想摸摸崽兒,行嗎?”
閻狼很清楚地知道狄笙不開心,不開心的理由有兩點,一是因為他沒聽媳婦話,二是因為,他騙媳婦了!
可是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彌補,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不抱著她,他睡不著。
狄笙跟個木頭人似的轉過了身子,直接平躺在了床上,轉頭看向閻狼,伸手拿過閻狼的右手搭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摸吧!”
閻狼眉頭緊蹙,跟自己想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