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會死!」夏冷怒吼道。
「我活著又能如何?做一個廢人?」
「不是!我是真的為你好!你若在如此消耗下去,不出一月,便會油盡燈枯,你會和你肚子裡的那個孽種,一起死!」
「死就死吧。」韶棠音應道:「但是我不想死在你這飛花殿。」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狠啊。」夏冷氣惱道。
「夏王請回吧,我要歇下了。」
「阿音,你一定會後悔的,等你真的要油盡燈枯的那天!」夏冷甩袖大步離開飛花殿,臉色沉冷的嚇人,渾身散發著戾氣。
韶棠音獨自倚在軟榻上,思緒複雜,他的手拂上自己的丹田處,確實是撐不住了,他是個將死之人了。
回想自己這八年同蓮起的相處,他是那麼的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他明知道蓮起對自己的心思,卻還是泥足深陷其中,他怪得了誰呢,兩廂情願的事情,已經走到了盡頭,便讓他同自己體內的這個生命一起走向滅亡吧。
既然已是不相見,不相欠,那麼倆倆相忘的人就不該留下任何牽絆。
飛花殿外,落花紛飛,誰去誰留,誰消亡。
……
池月漓對窗而坐,自從他那日在飛花殿外的棠花樹下見了一眼韶棠音,便再也看不到任何他的蹤跡,就像一個被藏起來的珍寶。
呵……池月漓輕嘆,他的皇叔,如今還算得上珍寶嗎?一個廢人,一個容顏蒼老的人,一個命不久矣個人。
可是所有人依舊視他為珍寶,對他百依百順,惟命是從。他有時候真的會嫉妒他的皇叔,從前就是不可一世,不染纖塵的清冷模樣,如今,他哪怕再不堪,還是會被人捧在心尖上,討好著,奉承著。
他如何能不羨慕,不嫉妒,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嫉妒韶棠音。
韶棠音他從不強顏歡笑,不對任何人虛與委蛇,他從未向從前的自己一樣討好身邊的每一個人,每日誠惶誠恐度日,可能世人就是喜歡他那一副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模樣,越是高處,越想去試探。
「雨靈。」池月漓喚道。
雨靈上前道:「殿下,有何吩咐?」
「有件事情,需要你替我去做。」池月漓遲疑片刻,手中拿出一個墨色的小瓷瓶,拉起雨靈的手腕,將瓷瓶放入他的掌心中。
雨靈一驚,心中滿是不解:「殿下……你這是何意?」
「我要你,將這個瓷瓶中的藥,給韶棠音服下。」
「什麼?!」雨靈手中一抖,差點拿不穩,池月漓抓住他的手掌,定下心神來,看著她驚慌失措的面容。
「不,不行,我不能這麼做!」
池月漓看著她如此害怕的樣子,輕笑一聲道:「這個不是什麼毒藥,你用得著如此害怕嗎?他可是我的皇叔啊,我怎會對自己的皇叔圖謀不軌。」
雨靈在韶華門之時便與雪純來往密切,雪純是善用藥術之人,時日久了,自然也耳濡目染懂得一些,謹慎問道:「那這是什麼藥?殿下,你可不要騙我,我也是懂點藥理的。」
「這只是,讓人一直虛弱下去,容顏無法復原的藥而已。」
「讓人一直虛弱?又豈能不傷身?」
「雨靈,這些藥是不足以傷到皇叔的,皇叔修為深厚,你在韶華門多年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他如此厲害,就算是蓮起傷了他,也絕對不會傷到要害的,這些藥對皇叔來說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可,那是音絕劍所傷,加上闢元丹……絕不算是小傷。」
池月漓走向雨靈身側,抬手拂上她的臉頰,姿態略顯曖昧,輕啟薄唇道:「雨靈,你如今可不是韶華門的人了,你既然選擇了跟在我身邊,自然事事都應該聽從我的才對,我